不怪沈轻语没文化,只是他见识少,听说过渐入佳境,还没听说过渐臻佳境。
对此,他决定晚饭前问问二姐。
顾臻回到自家院子里,看到石桌上的食盒跟酒壶,叹了口气。
她在思考一个问题,是要把这些东西原封不动还给杨念安,还是把这些东西都当泔水处理倒了再还给他。
最终还是决定先将里头的饭菜倒了,再在街上找了个走街串巷的商贩,付了银钱让她送到杨家包子铺。
顾臻想,这样也算是两清了,她帮了他忙,他也请她吃了饭,今后也不必过多纠缠,算是一笔勾销了。
申时,沈慎行一踏进屋,沈轻语就像条尾巴似的跟她身后。
沈慎行有些奇怪:“轻语,可是有事?”
顾臻已经从门口走进来,同样有些好奇地看着姐弟俩。
沈轻语笑了下,拉着二姐走到角落,小声问:“二姐,我想问‘渐臻佳境’的臻是哪个字啊?要不你进书房写给我看看。”
沈慎行正好要回房中放书,两人便进到书房,她执笔在空白的宣纸上写下“臻”字。
沈轻语看到是这个字时,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这样看来,顾臻有很大程度就是花朝节当日救自己的女侠了。
一想到那日在玉兰树林里被她抱着落地,沈轻语就没来由地心跳加速,他从来没有见识过传说中的轻功,从来没有过滞空的感受,也从来没有.....没有被女人抱过。
见弟弟看着这个字发呆,看着看着双颊还红了起来,沈慎行不懂他怎么看个字就脸红成这样,她自幼读圣贤书,不谙男女之事,有些奇怪道:“轻语,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脸怎地这样红。”
沈轻语回过神,连忙将宣纸折了起来放进袖子里,他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实有些烫,有些不好意思道:“没,没有,许是房内没开窗有些热,今日新学了一个成语,不知道怎么写才来问二姐的。那什么,二姐忙了一天饿了吧,咱们去吃饭。”
沈慎行迟疑地点点头,扫了眼房内,窗户确实是关着的,但这才三月未到,怎可能热呢,不过想到沈轻语都在吃些温补的药,或许是身子好转了,气色好起来了。
外头传来开饭的喊声,两人走到饭厅。
顾臻坐在圆桌左侧,抬眸正巧看到沈轻语走进来,只见他悄悄看了自己一眼又匆匆垂下眼,耳尖红了起来。
难道是她的脸还没洗干净?顾臻侧过身小声询问了下杜仲,杜仲看了她一眼,摇摇头。
那这小郎君在看什么?还看得脸红耳红起来。
顾臻心里暗自嘀咕,果真是郎君的心思最难猜,京城的郎君尤其如此。
等沈母沈父一落座,晚饭便开始了。
一般晚上的饭桌上,沈母便爱给大家伙讲些今日城中发生的趣事。
“你们还记得之前送欣欣小猫的少尹家吧的二公子吧,今日他的那只乾红猫又丢了,说要是有人找到,愿意悬赏二十贯钱呢,现在家家户户都留意自家的墙角院落,听说有人将白猫染色去冒充。”
娀朝人爱猫,市场上有各种宠物服务,有卖猫儿的、卖猫粮的、卖猫窝的,甚至还有给猫狗修剪毛发做美容的。
谁会跟钱过不去呢,何况这汴京人平均每日的收入大约在百文左右,这二十贯钱,都能够得上一个人一年的收入了。
提到猫儿,沈父倒是想起柳月生走之前将那团小奶猫交给了沈轻语,他看向儿子,说:“欣欣那只小白猫让你照看着,你按时在喂食吧。”
沈轻语点头:“猫粮快完了,我想着明日去集市买些。”
“过两日金明池就要开放了,正好我休沐,咱们可以去游玩。”沈母说。
说起要到金明池游玩,沈轻语就来了精神,那里可是皇家园林,寻常时候普通老百姓可不允许入内,只有到春季限定时间内才能进去游赏。
金明池原是操练水师的军事基地,如今太平盛世,则转为宴游玩乐的皇家园林,每到三月初一便对外开放,原本的军事训练项目也演变成娱乐性质的水戏表演。有水战、百戏、竞渡、水傀儡、水秋千、龙舟夺标赛等等。水戏一年一届,只在开池时才举行。
晚饭后,邬秀才回房中点了灯温习功课,杜大夫又去了医馆,沈轻语与这两位连话都搭不上一句,更别说处好关系了。
不过后来他想通了,就算不能同她们关系密切,但沈家好歹也在她们人生中最落魄最低谷时期给予了帮助,今后或许也能沾些光。
小猫眼见着就大了些,沈轻语在院子里陪它玩了会儿,期间大姐拿了本书过来。
“那位佚名书生已经将《笼中月》第二部拿来了,我想着你喜欢看,就拿了一本来。”
沈轻语开心接过:“谢谢大姐,看样子,这第一部应该是卖得不错了。”
提起销量,沈谨言憨憨地笑起来:“确实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