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在课间,迈克尔·科纳和泰瑞·布特撞见格雷厄姆·普里查德和杜尔格·浦塞正用咒语在他们学院的一个一年级新生的校袍背后写‘畜生的崽子’,结果双方在走廊里大打出手,全都挂了彩——”
格拉狄斯回到公共休息室之后听见西莫对一群六年级学生这样说。
想不到波皮·庞弗雷一语成谶:校医院目前人满为患。不算那些由于“小打小闹”而磕磕碰碰的,单是整天动不动就歇斯底里、没事就嚷嚷着要退学离开霍格沃茨的学生就够庞弗雷夫人操碎了心。这还不算,这批人正以滚雪球似的趋势不断壮大。
帕瓦蒂和拉文德主动请缨到校医院帮忙。帕瓦蒂手臂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在人前还是那么的光彩照人。虽然拉文德整天挂着笑脸,但她那一贯圆润的脸颊还是凹陷下来,整个人也显得瘦了一圈。
金妮很坦然地告诉格拉狄斯,拉文德只是因为一直得不到前男友的消息才会伤心落泪,她和艾尔芙伊德完全没有必要过分担心。
“我已经告诉过拉文德不下二十次了——‘他现在说不出话来,也不能像平时那样给人写信’——她便为此闹了好几通脾气。”金妮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我哥哥感染散花痘卧床不起又不是我的错!”
然而,格拉狄斯并没有完全放下心。
她刚才穿过四楼那排盔甲时与库厄斯·塞尔温不期而遇——幸亏她反应及时,闪身躲进了一副盔甲中,才没有被他们发现。塞尔温当时正对格雷厄姆·普里查德炫耀自己从他的食死徒父亲那里听来的消息。
“目前,韦斯莱家的所有人都被监视了,就等那个‘头号不良分子’自投罗网!实话告诉你,他们把那些纯血叛徒一个个五花大绑地押到阿兹卡班是迟早的事……”
等他们彻底从她的视线里消失之后,格拉狄斯才走出藏身之处,继续顺着楼梯往下走。不过当她打算迈下最后几级楼梯、去找艾尔芙伊德她们时——毫无预兆地,楼梯突然转了起来并且带她远离了那条直接通向图书馆的走廊。
待楼梯重新静止后,格拉狄斯抬头观察着四周,估计着自己所在的位置。她微微定了定神,然后朝离她最近的那扇门走去。门上那块褪了色的铭牌“C. B.”(卡斯伯特·宾斯)告诉她,这是魔法史教授办公室。可是没等她挪动脚步,身后便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呦,这不是我们的梅克伦堡-什未林大公么!不待在你那一亩三分地保护麻瓜,跑到这里干嘛?!”
格拉狄斯原地一个转身——手已不自觉地将长袍口袋里的魔杖抽出了一半,潘西·帕金森那张快挤成桃花了的小脸蛋便撞进眼帘。潘西一边笑还一边冲她眨眼睛,一脸半是恼怒、半是好笑的神情。希拉·塞尔德维拉也在,她正端着一杯乌佐,十分悠闲地登上一级级台阶。
“你别太在意——”希拉经过格拉狄斯身边时对她耳语,“潘西近来气不顺。”
格拉狄斯当然知道自己并不是潘西·帕金森唯一的出气筒。而这其中的缘由她也心知肚明:不仅因为德拉科·马尔福对近来的行踪讳莫如深,而且他在午饭时还将自己在斯莱特林餐桌的位置固定在了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和文森特·克拉布之间。
潘西为此大发雷霆,尤其对格林格拉斯家的二小姐在她与马尔福“冷战”时“趁火打劫”的行为极为不满,甚至因此跟她的至交、阿斯托利亚的姐姐达芙妮之间的关系也一度处于剑拔弩张的状态——尽管阿斯托利亚自始至终都没有巴结那位“铂金大少爷”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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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一个月来,已经不止一个人争相竞选格拉狄斯心目中的“不讨喜之最”。
身为霍格沃茨“权威管理员”兼“资深事儿爷”,阿格斯·费尔奇十分轻松地挤进了前三名。尽管他是方圆几百里的巫师堆里唯一的哑炮,但几乎没有一个人对同情的种子在这块贫瘠的盐碱地上发芽喜闻乐见——从他那双肿眼睛里冒出的绿光便使人一目了然:这副衰疲的朽骨早已在嫉妒和憎恨的毒液中浸泡得麻木。
近来,城堡里的捣蛋鬼们又大有不把他气得七窍生烟便誓不罢休的架势。
今天上午,二楼所有教室门的钥匙孔都被人塞进了橡皮糖。当阿莱克托·卡罗接到调查行动组的通报之后查勘现场时,费尔奇还亲自出面澄清,说这件事绝对不是皮皮鬼所为,因为案发当时,皮皮鬼正在档案储藏室里把他悉心整理好的文件丢得到处都是。不过自此之后,费尔奇彻底踏上了与“新一代调查行动组”沆瀣一气的阳关路。
不仅如此,费尔奇还在午饭时把格兰芬多四年级学生里切·古特逮了个正着。
据说,费尔奇是接到了格雷戈里·高尔和文森特·克拉布的秘密报告之后才采取了这次行动——他们拆邮件时发现里切·古特通过他那位在“韦斯莱魔法把戏坊”工作的表姐维丽蒂·范西塔特(1)订购了总共五磅的大礼包。在费尔奇看来,他们似乎认为用批发猫头鹰食专用的罐头当外包装就可以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