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灵韵坐上了江满金的马车。
乡巴佬薛灵韵啧啧称奇,这个马车十分高调奢华,空间很大,像个移动的小房子。
薛灵韵坐在江满金的对面,马车里镶嵌着夜明珠,柔和的光线下将江满金头上的珠翠折射出熠熠华光。
“好富有……”
薛灵韵看着江满金几乎被各类珠钗插满的脑袋感叹道。
若是寻常人这样妆扮定是十分奇怪,但在江满金身上不会,她杏眼粉腮,百媚千娇。
但眼里没有娇怯软糯,而是无惧无畏的飞扬恣肆。
这份唯我独尊的气质,使得一切荒谬都那么天经地义。
满头的珠翠又算的上什么?
薛灵韵挺欣赏这样的江满金。
不在乎别人的目光,活出自己。
这是薛灵韵上一世遥远不可及的人生目标。
“薛女郎,你十分瘦削,方才我扶你时感到轻飘飘的,没骨头似的。”江满金手支着头,闲话般问道。
“啊,哈哈,不瞒你说,我是从平洲逃荒过来的,故而瘦了些。”
“那岂不是没吃的?女郎是怎么熬过来的?”
“说来也巧,幸好谢家来施粥,要不然江女郎你就看不见我了。”
“谢家?谢之仪吗?”
“正是人美心善的小菩萨——谢之仪。”
江满金垂下眼眸,眼底阴暗一片:谢之仪,又是她!
“对了,可否让人跟舍妹传话一声,我怕她找不到我。”
薛灵韵几乎都能想到周萃上完厕所出来,家被偷了的茫然无措。
“薛女郎放心,我这就安排。”
江满金掀起帘子,淡淡吩咐了一句: “可听见了?”
“是,殿下。”
“殿下?”薛灵韵惊讶道: “你,莫不是公主,吧?”
江满金抬起下巴,倨傲地点点头。
一直在旁边充当摆件的珠玉与有荣焉道: “我们公主殿下可是和惠公主。”
薛灵韵略有耳闻,这位和惠公主是圣上亲封的异性公主,其母是圣上的乳母,和惠公主从小与圣上一起长大,两人如同亲兄妹。
圣上十分宠爱和惠公主,公主的性子本就骄横,在圣上的放纵下更是无法无天,京城小霸王般的存在。
长街纵马?不足为奇。
擅闯宫闱?屡见不鲜。
调戏民男?家常便饭。
即使有苦主告到御前,圣上也只笑着道: “公主年幼,性子是顽皮了些。”
天老爷,公主已然十八了!
不过这样的公主怎么会好心地救下她?
薛灵韵没来得及细想。
“殿下,到了。”
马车缓缓停稳。
刚下车薛灵韵就看见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公主府。
恢宏大气。
江满金亲热地拉着她的手: “我已叫下人备好了饭菜,女郎快来。”
薛灵韵能感觉到她的急切,腕间被江满金捏的似乎很紧,紧到薛灵韵雪白的皮肉凹陷一片。
奇怪,为什么感觉不到?
薛灵韵暗自掐了自己一把。
她皱着眉头,自己的身体怎么了?
为什么现在看不见字幕,为什么现在感觉不到痛疼?
与此同时,荆廿四跟在后面左右为难,薛灵韵进了公主府,自己是跟还是不跟?
且不说公主府里高手如云,万一被发现,公主闹到皇上面前,自己小命难保。
荆廿四没有犹豫:遇事不决问领导。
他立即向荆砚汇报此事。
荆砚也捏不准,遂向圣上报告。
沈昧捏着鱼食,漫不经心撒下几粒。
缸内的鹤顶红金鱼甩着尾鳍飘逸游来,敏捷吃下鱼食后,在来晚一步的虎头金鱼身旁游了一圈,身姿似仙鹤出尘洒脱。
沈昧被逗笑了,伸出白皙修长的手点了点鹤顶红金鱼的头顶,泛起一圈圈涟漪,金鱼咻一下躲在莲叶下。
沈昧拨了拨水,道: “公主难得有看得上眼的,那就不跟了,省得她生气,让荆廿四在府外盯着。”
荆廿四得了消息,一颗心重新落回肚子里,心想薛灵韵在公主府约莫也无大碍,不如先去买个馍馍吃,昨日就馋了。
他不知道的是,此时他口中无大碍的薛灵韵已被迷晕了。
江满金看着倒在饭桌上的薛灵韵,冷哼一声。
芊芊玉手一抬,珠玉忙绞了帕子仔细擦着江满金的手,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毫无遗漏。
江满金蹙着眉: “珠玉,要用松柏水擦,这才能去除晦气。”
“殿下放心,这正是松柏水,奴婢还加了柚皮,话说回来殿下做戏何苦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