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洋洋自得地看她，像在说“怕了吧”。
嘁——
茶茶不满地咂咂嘴，转过脸躲开他的视线，翻了个白眼。怎么每个鬼都来这套……
倒也不是每个鬼都如此，没本事的鬼嘛触不到人，就只能吓说要缠得她印堂发黑日日倒霉，每夜还要钻进她梦里扰她不得安眠。
据说有本事的鬼，在人世逗留多年熟练操控周身自然能量的，可不会多说废话……
但她没见过。
还好没见过。
她又转回头，语气和善：“当然当然。”
这鬼死了没多久，看起来还是死于非命，也是可怜人。
“你要我帮你什么？”
“我自小跟随嘉勇侯。天子初登，近几年北国多来边境侵扰，怕有交战之心。我与侯爷一同前往镇乱，我先行一步查探情况，不料想在山林中被埋伏丧命。”
茶茶打断，“埋伏？你怎么死的？”
她跑过去，仔细摸摸那尸体，摸到后面发现后背有小指深的伤口，周边湿漉漉，应该都是血。
“别乱摸！”那鬼急了，在她身边飘来飘去，奈何不了她。
她停下，把被血沾湿的手不满地擦在树干。
那鬼继续自顾自地说道：“我也不要你帮我什么大忙，我提前上路，侯爷发现我没回来，会加派人手前来此地查找我的下落。到时候你帮我传递死讯和一些我打探到的消息即可。”
“什么消息？”
“到时再说。”
啧。
这鬼装神弄鬼，真有一套。
他说完自己，又瞧瞧她，打量着她的羽绒服和棉裤。
“你怎么穿成这样？看起来，倒不像崇人。”
“不会，是北人吧……”
他又激动了，猛然飘近。
“什么虫人北人，我是好人。”
这个时代像古时候，但又似乎不存在于茶茶已知的历史，看来是不同的世界。但贸然解释这蛮鬼肯定不信，她得把这问题糊弄过去。
“哪国人有那么重要？我不过是无依无靠的普通百姓罢了。我要是有什么本事，刚也不会被那屠夫欺负。你不是都看在眼里吗？”
“信不信由你。我就帮你传个话你管我这么多干嘛。我欺负不了你，也欺负不了那侯爷便是了。”
那鬼沉思一阵。
他其实自茶茶出现在山林中时即注意到她，她出现的地方离他尸身不远。他将她在山林中乱走、进村的经历都看在眼里，直至见她无法脱身才努力出手相救。她穿着怪异，青天白日凭空出现在山林深处，很不通晓当今世情，而后又发现她可以看见鬼，自不是世间常人。但不像有坏心思，反而可利用其通晓阴阳的能力。
想到此处，他笑道：“好，那我们在这山林且对付几日。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我有万贯家财，你帮我的忙，我都给你。”
万贯家财？就帮他传个话？
茶茶心里也泛起嘀咕，这桩生意肯定还有她不知道的地方。但距离他的人来应该还有几日，自己对这地方又不甚了解，倒可以先和这鬼待上一阵。
“哎，想在这里待上几日可不容易。山林中找不到吃的，我刚想进村讨食，那些村人一见我是女子，便忙不迭要将我捆住。眼里竟无律令章法。”茶茶问起刚才的怪事，抓抓脑袋，真是心有余悸。
“我在此地已查探数日，此处位于边境，近几年多受侵扰不得镇压，官府早已治理不力。前些时日北人突然进犯，官府出逃，百姓无所依靠。
何况这还是村庄，官府律令即使是平常也很难下达，多靠村人自己治理。如果村民有意相护，官府也很难得到消息。
正值战乱乡民穷困，又少了官府束缚。你身为女子非他们本乡人，无依无靠，他们便起了欺压之心。”
那鬼说着，极是愤慨，却又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穷山恶水出刁民。朝廷不举，百姓均是深受所困。”
茶茶对以前的生活虽也无甚眷恋之心，但初来异世，又险陷险境，见这鬼谆谆说了这么一段话。女子立世多艰难，心下酸涩，只自顾抹泪。
那鬼似是不忍，“你勿伤怀。我知你无依无靠，你帮我忙，我予你财物，也不至于贫苦度日。”
他很懂道理，无人可依，钱财才靠得住。
只是万贯家财前还守了个狡诈的鬼。不知道到底要帮他什么才能拿到钱，还是……这些钱只是哄骗她的诱饵呢……
老天爷真是从不肯善待她……现代时父母双亡无依无靠，还给了她这招祸的眼睛，从小便日日见鬼。如今又把她丢到另一个世界，独自一人放到鸟不拉屎的山林中，想找些吃的又要被欺负……
她已经很坚强，遇到困难从来只想努力解决。可为什么偏偏就她要受着这些……
“呜呜……”她低头，不想让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