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她,一路跟着带路的小丫鬟,来到了她住的明月楼,进了屋眉头却皱得更狠了,四处看着不知道该把她放在哪里,“怎么你这里连把椅子都是没有的吗?”
她随手指着一只瓷墩道:“麻烦王爷,就把我放这儿!”
“要不你让我去你内室,把你放床上吧?至少也得找张卧榻你躺下吧?你这样子坐着不怕膝盖疼?”
她抬眼看着他,不语,葱管儿似的纤细手指伸出,再次指向瓷墩。
他只得把她放在那个瓷墩上,挥手让小丫鬟退下。又对随安吩咐:“你马上回府一趟,传我的话,把胡太医叫来。再,把顾嬷嬷带来。”随安听到连顾嬷嬷都要叫来伺候,便知真是王爷重视的了,忙答应着去了。
一时这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他看着她冷哼:“跑得挺快的呀!嗯?怎么?感情这是要跟我玩一夜情?刺激么?好玩吗?”
见他这是要翻旧账,雨栀心知躲不过,又无话可说——总不能说自己害怕再次相见吧?这么难为情的事情!当时她只是在那药性的作用下,昏了头,又见他样貌俊美,就一时“色壮英雄胆”了!谁知他竟会得找到自己?——只得低下头,
他见她这么低着头,露出雪白的颈,竟是那样纤细柔嫩,他的手忽然痒将起来,又不敢造次,只得自己拇指搓着其他几只手指捻了捻,想想那段雪白的天鹅颈在自己手下。忽又想到那天在庙里,她的纤腰在自己手中,盈盈一握的样子,一时竟忍不住有些情动,忙回过神来,“凶”她:“你都已经是我的人了,我可告诉你,以后不准你再要去找那个什么大祭司了!就给我在你们白府中乖乖地等着,只等我备好了聘礼,择好日子我就来提亲!”
雨栀方想起他是王爷,突然觉得自己找到了可以回击他的理由,便抬头问他道:“你是王爷的事你也没告诉过我呀!我可是都老老实实地和你说了我的名字!”
只听他“切——”了一声,不屑道:“那我怎么知道你会趁我睡着了,半夜偷偷跑掉!我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呢!明明当时那样累的样子……”
“哎呀!你……”雨栀捧着自己红的发烫的脸,低了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还抬高了声问:“这地上有缝吗?”他还得意了!
雨栀咬牙切齿地站起来,伸手往他脸上抓去,恨不得去撕他的嘴!
他捉住她的手,柔声道:“别闹了,你的膝盖我看看!要不要紧?”
雨栀忙用手捂住膝盖,深怕他要撩起她的裙子来,把头摇的拨浪鼓似的,“不用看了,一点点皮外伤而已,没什么要紧!我没那么娇气的!”
“你身上还有什么地方我没看过的?这会子这么害羞,不是迟了点?当时你那么热情……”
“你、你……你可再说!”
见她真急了,他也懂得见好就收,“算了,先不说这个了。我见你身边也没个丫鬟婆子的,我不放心,我把我府中的嫲嫲拨来照顾你,你放心,她是我从小就带我的,看着我长大的,往后你这里若有什么需要的,就跟她说就是。”
“我习惯了,不需要人伺候的!”
“你虽是这么说,可我看着你们家这本经,怕也是一言难尽的,你被他们欺负惯了,那次幸好是遇到我,要是——”说道这个,莫名就觉得憋着一团火,恨不得把要害她的白慧绮打个半死!只顾忌着她总是这白家的,说不得忍下这口气,
“唉!总之你现在得明白,你是我的人,等过了门就是我的王妃,凡事不用再让着忍着!不用怕他们!我让顾嫲嫲来,一是为了照顾你,同时也是为了让他们懂些道理的!你就只管安心就是!”
雨栀也不好拂了他的好意,只得点点头,眼眉弯弯道:“如此就多谢王爷了!”
可是,许多事情不是这么美好的。有些真相如果他知道了,那他对她的好,恐怕都不会再有了!但是她明白,现在说清楚,总比以后暴露出来会好看许多。她鼓起勇气,小声道:“我觉得我……我不适合做王妃,王爷以后还是别说这话了!王爷别误会,听我说!我愿意跟着王爷,只是王妃的人选还请王爷另择合适的……”
“你不愿意嫁给我?”声音听起来已经是酝酿着风暴了。
“不是的,我……我……我做不了的……”
屋子里的气压一时变得很低。“为什么?你说出一个让我明白的理由!”
雨栀闭了闭眼,“我……你不知道,我……我……我不识字!”她把头垂得很低很低,这是她最不愿意对人说的,她不想让人知道她不识字,一点都不想!
一时没有任何声音,雨栀觉得她的人生真的没有任何的意思,她不是不想读书识字,可是——她待不住了,倏地站起来,一时也顾不得膝盖上的疼痛,因为她的心更痛,她转身就走,她想赶紧离开,她不想再这么面对他了,这么被他看着好像看怪物一样,她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身子一轻,被拉入一个温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