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来有了庶子也可记在她名下。”
言下之意就是,就算他娶了四公主,也不会宠她爱她,甚至不会碰她。
德妃脸上的笑收敛起来。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疲惫地摆摆手,放曹岩离开了。
合欢树下,偷窥了全程的五公主笑得可畅快了:“我突然觉得,四姐有时候也挺可爱的。”
四公主这一招连带着把她也给救了——不管四公主和曹岩的事是不是真的,总归今早她是嚷嚷出去了,那么今上就不可能再让五公主嫁给曹岩。
身后的女使疑惑道:“曹旅帅说的那个法子也不错啊,能当正妻,还可以过继庶子,为何德妃娘娘不同意?”
五公主哼道:“就算她同意,四姐能乐意?她是一心爱慕曹岩才想出这么个昏招,若让她嫁过去,整日看着心爱的人和别人亲亲我我,以四姐的性子,咱们这长安城可就有大热闹瞧喽!”
不过,这个曹岩是个人才啊!
他明着没有拒婚,却句句说的是拒婚之语,他胆敢如此,分明是没把德妃看在眼里,更没把四公主放在眼里。
也是,当年德妃在曹家与今上暗中苟合,连累的曹家女儿都臭了名声,如今四公主又闹了这么一出,不让人小瞧才怪。曹岩绵里藏刀一通说辞,分明就是在打德妃的脸。
偏偏这个曹岩是曹家最有出息的一个,今上还指望他接手禁军呢,德妃就算再恨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五公主瞧着曹岩的背影,微微一笑:“我都有点欣赏他了。”
曹岩似有所感,突然转过头,朝着这边看过来。
五公主吓了一跳,连忙往树后躲了躲。合欢树干遮住她娇小的身子,只露出一角水红色的裙摆。
曹岩目光一闪,已经猜到树后之人是谁了。
偌大的皇宫,这么多年轻俊俏的小娘子,只有那个人才撑得起水红色的留仙裙。他曾远远地看过一眼,便再也忘不掉。
他百般筹谋才求得今上动了赐婚的心思,然而四公主这么一闹,他与她注定有缘无分了。
曹岩收回视线,大步走开。
五公主探出头,怕怕地拍了拍胸口。
……
早朝还没结束,今上就听说了四公主的丑事,一气之下给了四公主两个选择——
要么嫁给那个守门兵,一顶盖头遮了羞;要么挽起头发,去道观当姑子,也算是全了孝道。
四公主自是不肯,仗着父母的宠爱寻死觅活。
德妃被她闹得心慌气短,又担心今上真让她嫁个守门兵,少不得梳洗打扮一番,再去求求情。
不料,刚到太极宫就被内监拦下了:“陛下正在接待外邦使节,娘娘晚些再来吧!”
端午将至,琉球、新罗、吐谷浑,还有真腊的使节齐聚长安城。琉球带来了新鲜的海产,吐谷浑带了自酿的麦芽酒,新罗进贡的是丰腴的婢女,真腊则牵了两头大象。
这事德妃是知道的。
她正要离开,就见一名内侍大惊失色地跑了出来:“快、快叫御医,陛下中毒了!”
话音刚落,一队禁卫就冲了出来,手下扭着几个外邦使臣,看样子是把他们当成下毒之人了。
使臣用蹩脚的汉话大喊冤枉:“你们的皇帝分明是得罪了神明,那满身的恶疮就是神明对他的惩戒!”
德妃登时变了脸色,不管不顾地冲入殿内。
今上此刻衣衫凌乱,胸口、脖颈、后腰等处泛起一片片鲜红的疹子,看得人几欲作呕。
德妃登时红了眼圈,想要触碰又有些迟疑。
御医匆匆而至,看看今上的红疹,再看看食案上的鱼虾和麦芽酒,顿时舒了口气:“食物相克,引发了风团,并非恶疾……只是,服药期间还望陛下修身养性,切勿动怒,以免落下病根。”
皇帝绷着脸点点头。
德妃暗自松了口气,这才攥住今上的手,嘤嘤地哭了起来。
刚哭两下,外面又跑进来一个小内监,刚进门便扑通一声趴了下去:“禀、禀陛下,王宅差人传话,二皇子坠马,摔断了腿!”
德妃一声尖叫,昏死过去。
***
事后,楚溪客曾问姜纾,既然有能力让今上长风团,干嘛不直接下毒搞死他。
姜纾说:“做不到,也不能做。”
利用食物相克给他个教训并不难,若要加入足以致命的毒物却难如登天,要么药量不够,要么皇帝还没中毒试吃的内监就先吐血而亡了。
更何况,他们要的从来不是今上这一条卑劣的命。让他这么不明不白的死掉,当年的真相和三个家族、上千口人的冤屈就真的埋没了。
所以,今上还不能死,必须让他在活着的时候付出代价,要让他对着那些枉死的英魂跪地忏悔!
楚溪客懂了,同时心里也多出一些沉甸甸的东西,他隐隐意识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