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利俄斯仓皇失措地逃进卧房,好似在躲避院落中的洪水猛兽,哦不,是看起来单纯无害的小怪兽。
他用尽全身力气关上门,喘着气,颤抖着双手将门栓合上,确保万无一失之后,这才稍稍安心下来,舒了口气。
屋内屋外静悄悄,没半点儿声响。
好不容易隔开花红的他忍不住又在想,她此刻在做什么呢?这念头一出,刻意被压制下来的画面和感受再次气势汹汹袭来。
焦躁,不安,羞耻,渴望,压抑。
赫利俄斯开始在不大的房间里面踱步转圈圈,烦躁得似热锅上的蚂蚁,明明知道危险在哪里,却无法找到解决的办法。
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幼年期让自己最有安全感的解决方式――寻了个在屋里最幽暗,离门最远,最不容易被找到的角落一屁股坐下,随后双手抱膝,整张脸埋进双臂与膝盖之间围成的区域,开启自闭模式。
他可以通过这种姿势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的手指……是纤细的……
或许是因为做家务和农活的原因,并不如它们肉眼看起来得那么柔嫩白皙,而且略微粗糙,相触的瞬间,带来一点点摩擦。
因着这点微弱的摩擦,触感反而更真实、更清晰……
晦暗不明的屋内,床尾和墙壁之间狭窄的一角,高大健硕的成年男子勉强地收拢身体,蜷曲于其中。
他突然抬头,眼睁得溜圆,眼尾泛红,睫毛颤栗,似乎在极力克制忍耐什么……
别再想了,别再回忆那些细节了,赫利俄斯快被脑内的幻想逼疯。
被驯养的狼犬觉醒了野性的渴望。
他不是白痴,也并非毫无常识,在脱离了那个突然的,充满强烈感官刺激的情境之后,赫利俄斯几乎不需要思考,就清楚了那时候在血脉里翻腾的是什么,那时候他渴望的是什么。
他对花红产生了欲·念,对一个普普通通的凡间女子――就因为她碰了他几下?
这个理由说出来,连赫利俄斯自己听了都想发笑,可这荒谬的事情却真实发生了,这由她勾起的冲动至今还在体内翻滚冲撞。
他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他要……他要……
在欲·望的驱使之下,赫利俄斯猛地起身,从那个狭小的角落里站出来,动作之快、之迅猛,小腿被迫与尖锐的床脚猛烈撞击,他也只是皱了下眉头。
赫利俄斯抬腿就要往门口走去,没走几步,从屋外传来花红无辜又清亮的询问声,“赫利俄斯,午饭好像好了噢,你出来吃吗?”
一鼓作气的某男子就这么被她的问题打断,整个人突然就泄了气,方才的气势不再,动力也不再。
赫利俄斯就那么僵在原地,局促着,脸涨得通红,没出声,只嗫嚅了几下。
花红没得到回答,加上又怕他在屋里出什么事,于是刻意抬高了音量,又喊了几声他的名字。
她觉得自己的举动寻常,殊不知,在赫利俄斯耳里,她的呼唤听起来就像一声声警告和揶揄,赫利俄斯脸越涨越红。
不能再让她喊下去了!赫利俄斯在颅内尖叫。
他清了清嗓子,尽量用正常的嗓音高声回答:“你们先吃。”
“好。”花红得了他的回答,也没纠结,直接到厨房端出她和墨墨一人一猫的午饭份额,在木桌边安静吃起来。
吃着吃着,她的视线总是会不自觉地往握着筷子的自己的手上飘。
那种热热的,弹弹的,充满了蓬勃生命力的触感被手掌清晰地记住了,隐隐地再次复现……
他的身体……很吸引人,也,很吸引她……
花红干脆利落地承认了这一点。
她的目光自然地落在赫利俄斯紧闭的卧房门上,他在里面做什么?害羞?亦或是在想着扳回一局的方法?
她随意做的事情对他来说,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吗?
花红莫名觉得自己占了上风,忍不住得意地翘了翘嘴,心头划过一丝畅快。
吃过饭,她收拾收拾这个,再干干那个,在此期间,赫利俄斯一直把自己闷在房间,没有半点要出来的意思。
花红也不强求,拿竹筐装上洗衣服的工具和换下来的衣服,准备到溪边洗洗衣服。她还打算把墨墨带上,直接将它放在了竹筐内,它也乖乖的,任她摆布。
她拎着竹筐走到赫利俄斯的房门前,呼唤,“赫利俄斯!”
等了好一会,屋内才慢悠悠地传来,像是闷在什么东西里面的,含糊不清的回答,“怎么了?”
“我带墨墨去溪边洗衣服,中午的饭在锅里,你记得吃。”花红交代,想了想,再补充了一句,“千万别像之前那样,把自己饿病了。”
她最后一句话的尾音上扬着,有点她不自知的调笑意味。
赫利俄斯也不在意,头埋进被子里,回了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