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酒,貌丑性泼,行事怪异,今日一见果真不假。旁一小厮头个想起金任:“姑爷可有受伤?”
金任凝眉,冷冷吐出两个字:“无事。”心下自思,却是小瞧了她。说完驾马亦是离开,留了一地迎亲队面面相觑。
常酒酒回了半路,蓦地想起那个砸轿子的,他既砸了轿子,少不得要赔钱,只是眼下他还昏着,哪家的人物也不晓得,看他伤势颇重,扔着是生是死倒也难说,不若拖回家去,等他醒了再算算账,如此想着又回了原处,一路半拖半抱抗了那人回家,累得是精疲力倦。
常三爹常三娘见常酒酒一身嫁衣独自回了来,不明所以。
常酒酒垂眸,小声解释道:“那个花轿被砸了,亲结不成了。”
“啥?!轿子被砸了?哪个狗蛋做的好事!”常三爹一嗓子吼起来。
常酒酒指了指脚边血迹斑斑的人:“喏,狗蛋。”
常三爹常三娘这才瞧见,地上昏着一个人,衣带交错间,透着血迹。
“不愧是我闺女,我还没动手,自己就出手了!”常三爹颇为赞赏。
常三娘跟着接了句:“丫头,你这是下了狠手,往死里打啊!”
“我才没这本事,他掉在我轿子上时就已经如此了。”常酒酒忙否认。
常三娘心思百转千回,差不多已猜出了大概,无非是金家随便找了个由头,退了这门亲,常三娘拍了拍常酒酒肩头,安慰着:“金家不嫁也罢,我还舍不得丫头呢。”
常三爹叹了一回气:“村头那个黄大仙不是说,七月初七,大吉大利,宜嫁娶?改天一定得把卦钱讨回来,”接着口气一转,“丫头你也别急,咱总能嫁得出去。”
常酒酒悄悄白眼:“也不知谁急得是赶鸭子上架。”
“欸对,眼下不就有现成一人。”常三娘拍了常三爹一下,眼神瞟着砸轿子那人,哧哧笑了起来。
常三爹眼前一亮:“是了!他不是砸了花轿来抢婚吗?那就遂了他心意,当个上门女婿,等他能站起来了,再给你俩成个亲。”
常酒酒一步后退,顺了顺胸口:“逗哪门子乐子,他左右不过掉在我的轿子上了,哪里算得抢婚,睁眼就让人付终生,赶鸭子也没这上架法。”
常三娘垂过头,又仔细将地上那人瞧了瞧,喜气溢上眼角:“模样还算俊朗,是捡着宝了。”
常三爹点点头:“就这么定了,我们把他养起来。”
常酒酒忙拉住阿爹阿娘:“又在胡说,远的不提,单说砸轿子的还没点头答应,八字没得一撇,你们在这一头热乎。”
常三娘捂着嘴,止不住笑了起来:“哪个说他不答应的,咱在谈了半天,却没听他说半个不字,这不是默许了么。”
常酒酒跺了一回脚,别过头去:“不与你们说了,我去请郎中来瞧瞧他。”
常三娘低笑,扯着常三爹到一旁,低声与常三爹道:“你瞧她,捶胸顿足的还真放在心上了。”
常三爹瞳孔微睁:“方才你的话不是真的?”
常三娘一指节轻敲上常三爹的脑壳,啐道:“原来是你当了真。”
常酒酒从邻村请来了最妙手回春的吴郎中,吴郎中上上下下将砸轿子的打量了好几圈,吁气摇头:“这伤我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