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声声,溅起飞红混着飘花舞荡在堂前,飘落一地红毯,梁上金丝红灯笼随风轻轻摇晃,大红绸花结起漫天喜庆,花烛高燃映着双喜字格外明亮。
本想简单办置,不曾想来了满堂的乡亲,常三爹和常三娘忙里忙外,其实常三爹只请了几个邻近的邻居来撑个场面,但饶不过邻里间东家长西家短的,一天没到黑,常酒酒又要成亲一事,便在常家村传个沸沸扬扬。于是大家没事的便携着一家老小来蹭蹭热闹,有事的拼命挤出时间也要来瞧瞧,一时间屋里人头济济。抻着脖子张望间,不外乎心底好奇着,是哪个蠢货竟然愿意娶刚被退亲的丑丫头。
屋内,常酒酒捧着喜服,一声叹息,阿爹口中天衣无缝的法子出了岔子。
不知是怨黄大仙的制药技术,还是阿爹的自信过头,总之,说是一丁点便能让人浑身乏力的软骨散,并没有让齐元浑身乏力,齐元护着衣服是气势不减,愣是不让常酒酒碰一下,倒让常酒酒有种乡村小霸王欺负良家女子的错觉,而不论喜服能否套上,高堂都未必能拉他去了。
眼见离吉时不远了,院里不时传来宾客的声音。
常酒酒捏紧喜服,眼里满是愧疚地看着齐元道:“我晓得成亲一事委实突然,可如今全村的人在外等着,不好拂了阿爹阿娘的面子,委屈公子先与我拜个堂,走个过场,其余之事日后再论。”说着便将手中的红衣往齐元身上套。
“姑娘,请自重!”齐元死命扯开喜服,不让常酒酒套上去。
常酒酒软了语气:“公子实在对不住,拜堂不穿红衣不大好看。”
“虽是常家有恩于我,也不见得我便要娶了你,纵然你我成亲,你也得不到我的心,又是何苦!”齐元眼里燃起火苗。
“对不住了。”常酒酒情急之下伸手咯吱起齐元,齐元一时不料,她竟来这一手,被挠个正着,袖子套进了胳膊,又想笑又愈发气恼。
两人撕扯很久,齐元忍无可忍:“姑娘若是再不停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常酒酒继续全力为他穿着嫁衣。
齐元的眼里终是燃起熊熊大火,使了全力,猛地一推,常酒酒霎时跌到在地,齐元摇摇晃晃向外走去。
院外的喧闹声是越来越大,太阳越来越高,时间所剩无几,常酒酒一急,这一急却电光花火间想了个道理,他被下了软骨散,没见他乏力,但是他的行动还是有些吃力,许是因软骨散不够量。
旁的软骨散应该是还有些,思及此,常酒酒一个跃起,翻出包软骨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齐元的嘴里一塞。
发丝下一双眼睛死瞪着常酒酒,然而眼里的精光却是越来越黯,终是“咚”地一声,瘫在了床上。
常酒酒呼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好好的给他穿上喜服了。
但是,常酒酒发现,事情却变得愈加复杂,套上喜服的齐元软成年糕了,别说反抗能力,连站都站不起来了,这难不成拖着去成亲,真真是弄巧成拙。
院外议论不时传来,大家伙催促着新娘新郎到场,常酒酒随着声音向窗外望去,一个小推车映入眼帘,昨日阿爹做完农活,随手放在院里。
常酒酒眼睛一亮,回头看向齐元,绽出小酒窝:“你不愿娶我,那换我来娶你吧。”
“新郎新娘到——”随着礼赞者一嗓子高亢而嘹亮的声音,满堂的乡亲,都扯了脖子的望着门口,等着新郎拿着红球绸带引着新娘出现。
然而等了良久不见新郎新娘出现,一堂乡亲开始叽叽喳喳议论起来。
常三娘悄悄捅了捅常三爹,压低声音:“这么久,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常三爹亦是小声回了常三娘句:“不会的,软骨散的药劲大着呢!”
常三娘只得压下心头的不安,点点头。
“哎,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大家又齐齐望向门口。
常酒酒身着一袭大红男子锦衣,头发绾于纱帽中,胸前绣球绸带将将围住臃肿的身材,推着做农活时的小推车,一脸羞意,进入喜堂。
小推车上盘坐着新郎,凤冠红帕遮面,一身霞帔艳似桃花。
满屋子的来客默了,堂里顿时安静如夜,大家惊讶不已,眼神随着一人一车移动。
终于有人率先发问:“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下打开了乡亲满腔疑问的话匣子,满室哗然。
“女子穿新郎服,男子穿新娘服,成亲岂非儿戏!成何体统!”
“常家这是搞的哪一出戏?”
“这新郎是谁?怎地也跟着如此胡闹!”
“是常阿爹诳我们吧。”
“不见新娘披着红盖头,而是抛头露面的,反而把新郎盖住了。”
“今个倒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罕见的婚礼,倒是开了眼界。”
……
常酒酒的太阳穴跳了跳,实在忍不下去了,朝着各位乡亲道:“先王曾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