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显眼不过是,一顶木质雕花步舆,帷帘轻摇,跟在官兵之后缓缓而来,轿身摇晃间,扬起帷帘一角,缝隙间一瞥,隐隐约约是一袭官袍。
“为何巡抚大人也跟着来了?”常酒酒听得身边有人小声询问。
常酒酒在心中叹了一回,原来那人竟是巡抚大人,不知寻的是哪号人物,如此有排面。
“据说还是贤德太后亲自下的指令,说是要找一位神人,特此出动了各路官员,却不知是何方神圣。”
常酒酒抿了一口茶,竖着耳朵继续听着,一位神人?不曾想这旮旯小地方,竟是藏龙卧虎。
一瓮声瓮气的声音从后徐徐说道:“你们这些年轻人不懂了吧,那位当真是神般的人物,十多年前,那人横空出世,他断言,国之将灭,唯得之一人,将以保国......”
“呵!不过一个妄言的江湖骗子!”一大叔不以为然,打断老者的话。
老者抚着白须,笑道:“那时,大家和你一样并不相信,这话一出,他便因出口不逊被关进牢房,但不久之后,硝烟四起,各国战乱纷争,兵革互兴,寒羽国连连战败,大家便想起了他。国君将他请到了王宫,询问救国之法。那一夜,烛灯彻夜长明,谁也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只知道日后,苍岚国大将军龙盛率十万精兵,兵临城下,覆国恐怕只在一瞬,但奇的是,苍岚国却突然撤了兵。”
“那后来呢?”常酒酒忍不住追问起来。
“后来啊,龙盛将军南征北战,勇猛无敌,一人抵得上千军万马,打下了苍岚国一壁疆土,一统大陆,唯我们所在的寒羽国尚存于世,乃至今日,大陆仅剩苍岚国与寒羽国,只海外还余着几个国,已归为苍岚的藩属国。各国连年向苍岚国进贡,大家也算相安无事。传言,皆是因那位神人,寒羽国才得以扭转乾坤。”老者接着道。
常酒酒一时感叹不已,未等感叹出个所以然,官兵已是搜查到了常酒酒所在的茶摊。
那官兵一手蛮横捞过店小二,一手抖开手中的画纸,扫了一眼,便推开满脸惊愕的店小二,继续核查下一个人。
很快便查到了常酒酒这边,那官兵径直略过常酒酒,拽过常酒酒身后的老者,抖开画纸对着老者细细看了起来。
只见纸上画得是胡子浓密的老人,眉眼间隐隐有些熟悉。
在官兵赤裸裸的目光下,老者的额角已沁出细细的薄汗,几厢比对后,官兵一声厉呵:“是他!带走!”
瞬时几个官兵团团围了过来,老者已吓得两腿发软,颤巍巍道:“不是,不是我,官爷你们抓错人了。”
“回衙门解释。”那官兵冷冷回道。
说着几个官兵是一拥而上,便要将他带走。
老者不愿就此进了衙门,硬着骨头不肯走,拉扯不过,却顺手抓住了旁边常酒酒。
常酒酒一个晃身,差点被一起拉走,慌忙间抱住了茶摊的梁柱,稳住身形。
老者粗糙的手死命拉着常酒酒的胳膊,仿佛拽着一根救命稻草不肯松手。常酒酒的胳膊被几人撕扯的生疼,欲哭无泪:“大爷,为何要拽着我?”
然,场面依旧僵持,官兵拉着老人,老人拉着常酒酒,常酒酒抱着梁柱。
“前方何人吵闹?”从步舆内传出雄厚的声音。
一官兵快步走到步舆前,躬身道:“回大人的话,找到闻人洛了。”
轿子帷帘一把被掀开,巡抚大人探出身,下了轿子,踏着四平八稳的步伐向茶摊走来,先是喜形于色,又瞧见互相拉扯的场面,眉头一锁,喊道:“两人一起带走。”
常酒酒猛然瞪大瞳孔,她不过是个吃茶路人,为何要连累一起进衙门审讯,常酒酒慌忙朝巡抚大人解释道:“大人误会了,我与这位大爷并不相识!”
巡抚大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官兵赶快一起拉走。
常酒酒终是敌不过几个膀大腰粗的官兵,从梁柱上拽了下来,跌倒在地,踉跄间碰翻了桌子,茶杯直直飞了出去。
可是好巧不巧,茶杯飞去的方向正是姗姗而来的巡抚大人。“啪嗒”砸在巡抚大人面前,摔了满地的碎片狼藉,茶水混着茶叶泼溅在巡抚大人的官袍上,茶渍氤氲一片。
巡抚大人瞪着官袍,霎时头顶火冒三丈,吼了起来,“何人所为!”
原本还是混乱一团的众人,却一瞬间齐齐离了常酒酒两步远,梁柱周围空空荡荡只余常酒酒一人跌坐在地,煞是显眼。
巡抚大人向常酒酒望去,怒不可遏道:“大胆,竟敢行刺本官!给我抓起来!”
这一言,犹如晴天霹雳,当头一棒,这下不必担心被审讯了,直接坐牢了,常酒酒哀诉:“大人,民女冤枉啊,民女无意打翻茶杯,从未有行刺之心。”
没人在意常酒酒的话,几个官兵围了过来,长矛闪着烁目的光芒,架上她的脖子。
常酒酒的心提到了嗓眼,眼睛悄悄向下瞄了一眼,柄柄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