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我定会尽力护得酒酒周全。”齐元抱拳向常阿三爹和常三娘许诺。
突然,常三爹捏了拳头,挥手一拳,打上齐元的鼻梁,力道之大,齐元踉跄一个后退,鲜血顺着齐元的嘴角汩汩流出。
“元子!”常三娘惊呼出声,瞪了眼常三爹,急忙上前扶住齐元。
齐元用手指蹭去嘴角的血迹。
“我就这么一个闺女!以后她是哭是笑,我们都看不到了。”常三爹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已是微微发颤。
“阿爹放心,以后只要我楚齐元活着,便决不会让酒酒受半点委屈。”齐元看着常三爹坚定道。
常三爹胸中火气翻腾,面上带了愠怒:“无情最是帝王家!承诺再好,到头来还不是弃之如履。”
常三娘拍了拍齐元的肩膀:“我们并不怀疑你真心,可最难的是,力不从心。她自小在乡野长大,不懂宫中规矩,若是她做错了事情,冲撞了哪位大人,怕是没人佑得了她平安。但她执意选择跟你而去,我们做长辈的,自然不会阻拦……”
说着,常三娘已是红了眼眶。
“以后,丫头就交给你了。”
齐元攥紧拳头,用力点了点头:“我答应您。”
屋外,常酒酒听的墙角,听得真切,脚尖在地上画着圈圈,心中思绪万千。
不走则已,这一走,便是千里迢迢,去往人生地不熟的另一处光景,常家村纵使万般不好,也是生她养她之处,常酒酒早已习惯,抬眼是湛蓝的天,低头是陈旧的小院,听着阿娘的叮嘱,躲着阿爹的草鞋。
临了要离开,每一处似乎都变得那么美,引着人再多看几眼。
常酒酒想要带走每一件念想,却每一件都带不走。
思来想去,常酒酒去厨房找了碗鸡腿肉,走到混球的窝前,在它的饭碗里加了鸡肉,只听“汪”地一声,混球不知从哪窜了出来,雪白一团,直接拱进饭碗里吃了起来。
“虽说你来我家时日不长,但总归也养了你几个月,眼下我就要走了,不知道何时还能回来,又或许这一走就没机会回来了吧。若你愿意的话,我就带你去宫中,若是你不愿意,在小院子里也安逸得很。”常酒酒揉着它的头,对着混球说道。
混球依旧头也不抬的吃着碗里的鸡肉,常酒酒收回了手:“呵,是我傻了,跟只狗说些什么,它哪里晓得。”
现在的混球乖顺多了,不似刚来时那般炸毛。常酒酒琢磨了下,可能是被她死皮赖脸的精神感动了。
混球刚来时,脾气大,牙又利,一个不顺心,便咬人,大家都不敢招惹,用几股粗的麻绳栓着它。
可是混球的毛软且柔,手感好的简直不像话,于是常酒酒每次喂食,总是忍不住想摸上一把,揉完再迅速撤手。
然,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混球总能以迅雷及掩耳之势,咬住常酒酒的手不松口,因而常酒酒的十根手指到现在还是疤痕累累。
后来,混球汪是会汪几下,却不乱咬人了,并坚持着人不犯狗狗不犯人的态度。
于是常酒酒放解开了麻绳,混球得了自由后,总爱往外跑,也不知道是跑去哪个犄角旮旯里疯,每天带着一身泥污,脏兮兮地回来。
常酒酒看不过眼,总想给它洗洗,当常酒酒千辛万苦,满手是血的把它按到盆里,它便咬牙切齿的乱踢乱蹬,泥水溅了常酒酒一脸一身,它便趁机从盆里逃走。
常酒酒暗叹,怎么别家的狗子又会玩水,自家的狗子却怕水。在抓与逃几十个回合后,才终于将混球洗干净了。
事后,混球抖着身子,委屈巴巴地走到阳光底下蜷着。
常三娘看不下去,敲着常酒酒的脑袋道:“你与只狗较个什么劲,它不愿亲人,却还去招惹它,我要是它,肯定也来咬你!”
常酒酒缠着手指,深以为然。
再后来,天冷了,常酒酒怕它在窝里冻坏了,于是将手绑了里三圈,外三圈,冒死进了它的狗窝,为它铺些干草,谁知混球没咬她的手,咬她的腿!只能作罢。天愈发冷了,常酒酒又冒死进了它的狗窝,把它捞到火炉旁烤火,可混球哪肯乖乖任人摆布,把常酒酒的棉衣咬破好几层,逃回冰窖似的小窝。常酒酒又一次次冒死进去它捞出来。
最后,混球便随常酒酒去了,无论常酒酒做什么,摸毛还是烤火,都不张嘴咬了,连汪都不汪一声。
“阿娘,你瞧,它现在乖得很,大抵是喜欢我了。”
常三娘睨了常酒酒怀里的混球一眼,道:“是懒得搭理你了吧。”
思及此,常酒酒叹了一声:“罢了,你这么凶,带着你,要是咬着谁,我可赔罪不起,留在家中陪着阿爹阿娘倒也不错。”
最后,常酒酒带上了黄大仙的一堆瓶瓶罐罐,一本《百草录》和一大包红豆酥上了马车。这包红豆酥常酒酒本是不想带着,但是阿娘炸了一晚上,在油烟弥漫下,眼也红了一晚上,常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