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看这支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程妃向一个宫女招了招手,那宫女会心上前,向着常酒酒的方向,打开手中的楠木奁,奁内是一支步摇,红玉耀目一点金,媚而不俗。
程妃盈着笑:“妹妹头上也无甚点缀,若妹妹不嫌弃,这支步摇便送给妹妹。”
常酒酒凝眉,愈发不喜了程妃。
程妃见常酒酒不为所动,又道:“这支步摇品相虽是差了些,却是王后娘娘赏的。本宫啊,不过闲来弹筝解个闷,可偏偏王后娘娘看重,赏了不少玩意儿。”说着,话锋一转,“嗳,妹妹可会弹琴歌舞?”
未等常酒酒回答,程妃接着自顾自地说了起来:“瞧本宫这记性,忘了妹妹出身乡野,怕是没机会学这些。”
常酒酒轻轻一笑,拿起奁中步摇:“这步摇做工真是巧妙,不过......”常酒酒抬眸看向程妃,“怎么会掉色呢。”
听得此言,一室的人齐齐望向常酒酒手里的步摇,颇是惊讶。
“不可能!”程妃猛地站了起来,满脸写着不信。
常酒酒将执着步摇的手,缓缓前伸,停到程妃眼前。
程妃垂眸望去,只见常酒酒的食指处是莹莹一片金粉。
“王后娘娘怎么会赏一支假步摇呢?”旁人窃窃私语。
“莫不是娘娘的筝音只值得这支罢了。”常酒酒淡淡道。
程妃咬牙,暗自气恼,明白常酒酒这是在说自己的弹筝不佳,故被王后娘娘赏了个假的,又羞又气,偏又对着假步摇发作不得。
程妃轻咳了一声,稳了稳心神,面上恢复如初,抬手又招呼来一个宫女,宫女将手上的青烟瓶放到桌上,瓶身秀气,泛着淡淡的烟青色,仅是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一幅水仙清丽。
程妃指间轻轻在瓶身上划动:“妹妹可晓得青窑?以胚身轻薄细腻,纹路洒脱恣意而闻名于世,其中更以这种青烟瓶最为难贵,青瓷出窑的那一刻,必是阴雨天,青瓷的釉色才会呈现烟青色,半年来才出了这么一个。”
常酒酒上下打量着青烟瓶:“青窑举世无双,我也听闻一二,据说窑主因为情伤一年未制青烟瓶,不知娘娘这个又从何而得?”
程妃的手顿在青烟瓶上,没有回答,良久,程妃轻哼一声,走到一个宫女面前,亲自拿过她手中的木盒,放置桌上缓缓打开,一颗巨大的夜明珠闪着水润的光泽现了出来,璀璨夺目。
“这是举国上下最大的一颗夜明珠。”程妃嘴角漾着一抹倨傲,声音故意又加重了几分,“是前些日子殿下,送与本宫的。”
常酒酒呼吸一凝,不觉握紧了拳头。
程妃得意地看向常酒酒,道:“不知殿下可否给了妹妹些许物什?”
常酒酒摇了摇头,不欲与程妃争下去,垂眸看向腰间的玉佩,他给的也不过一块翠玉。
程妃顺着常酒酒的目光看去,视线触及到玉佩的那一刻,瞳孔蓦地一睁,身子僵住。
程妃微微后退了一步,惊愕不已:“殿下居然将这玉佩给了你。”
“不过是殿下随手给的聘礼,不足挂齿。”
程妃眼里缠着一丝迷惑,一丝震惊,一丝失落,良久,终是道:“是本宫输了。”
说完,程妃迈着沉沉地脚步出了屋子。
一干宫女侍从不明所以,面面相觑赶忙跟着程妃娘娘出去了。
一时间,屋内只剩下常酒酒和夏丹。
常酒酒低头看去,那块玉佩,雕着如意攒花云纹,碧绿泛着流光,悬在她腰间,浅色的流苏轻轻晃着。
“丹儿,你晓得这块玉佩有何特别吗?”常酒酒提起玉佩向夏花丹展了展,问道。
夏丹摇了摇头:“挂在夫人身上的,我又如何会晓得。”
常酒酒:“哦。”
“夫人要将这些物什如何处置?”夏丹扫了眼程妃带来的青烟瓶、步摇等一些物品。
常酒酒漫不经心回道:“放着呗。”
“可是......夫人不是说程妃娘娘带来的这些都是假的?”夏丹面露疑色。
常酒酒抬手弹了下食指间的金粉,粉末从指间簌簌而落:“不过是看不得她咄咄逼人,都是诳她罢了。”
夏丹试探的问了句:“夫人,不介意?”
常酒酒唇角上扬:“一个人越是夸耀,就证明她越是缺少,只有空虚的人才会在意他人的艳羡。想必她过得并不如意吧。”
夏丹向常酒酒望去,没想到,她可以轻易地将一个人看透,赤裸裸地呈现在她面前,而她处之淡然陪你作戏。
“其实,程妃娘娘四个月前才进入宫中。”
“四个月前?”常酒酒又重复了一遍,这时间倒是奇怪,四个月前,齐元还在常家。
夏丹解释起来,“是四个月前,那时,宫中朝廷所有人皆不知世子已不在宫内,之传言世子身子有恙在寝宫修养,足不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