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璟看着失控的母亲,沉默了一下,挥挥手,余江还剑入鞘,崔琅才慌不择路的跑出府门,一直往裴府而去。
“师父你看那个家伙慌慌张张的,活像后边有鬼在追。”秦真真在马车上好笑的看着衣冠不整的崔琅。
“真真,你是女孩子,要矜持一点,尤其去了裴府这样的簪缨世家,这种人家规矩很大。”
“师父,我可不愿意待在这种家里。”
“我们只是去见你师姐,又不是下榻在那里。”碧霄散人爱抚的拍了拍秦真真。
“那还差不多。”秦真真松了一口气。
“师父,那个义庄的婆子是你找到的咱们要不要告诉师姐。”
“不用了,我只是提供给了韦琮,他出力最多,我们没必要掠美。真真,你要记住,有些话一辈子也要烂在肚子里。”
“嗯,我会慢慢学。”
“师父,他居然进了裴府,莫非是裴府公子?”秦真真看着崔琅熟门熟路的进了府门。
“裴府成年的只有小姐,有个小公子还在襁褓中。走吧,咱们去递帖子。”
“裴小姐,我哥他是不会退婚的,他想把你娶进门折磨你。”崔琅魂不守舍的跑进海棠苑,机械的重复着那句话。
“崔公子,你怎么了?”裴持盈连忙招呼他坐下。
一碗热茶下腹,崔琅平静一下了。
看着几双咕噜噜的眼珠,崔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感觉自己太不稳重了。
裴持盈挥退仆从。
“说吧,怎么回事?”她递给崔琅一碟子桃花酥。
“裴小姐,你喜欢我哥吗?”崔琅握紧茶盏。
“不讨厌也不喜欢,就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你刚刚想说什么来着?”
“我哥这人看上去挺好的,实际上……”“实际上心口不一?”裴持盈看他为难,帮他说了出来。
“嗯,我父亲一直在外为官,家里是我哥说了算,他也很聪明,二十岁就进士及第,是整个家族的骄傲,但他有个毛病,就是为谋求利益会不择手段。对于他,我是怕多于爱,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有朝一日他需要什么必须是以牺牲我们为代价的时候,会不会毫不犹豫的舍弃我们。就比如刚刚,我因为听到了他的真话,他想杀了我。若不是我娘拦着……”崔琅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不可闻,很显然,他伤心了。
“抛开其他不说,他也未必有错,只不过这种行为过于功利性,让人觉得齿冷,你可以不原谅他,但必须理解他。”裴持盈分析了一下崔璟,当初之所以默许通缉令四处张贴,他当时是想借刀杀人吧,这样,他就不用背负见异思迁的恶名了。
当时的裴持盈是恨的,现在想来再正常不过,她又不是他的谁,说来说去都是两家大人做的孽,把两个不相干的人硬要强行捆绑在一起。但这不代表她裴持盈就会认可他崔璟。
“嗯,我知道的。我,我走了……”崔琅冷静下来后又有一些手足无措。
“别忙,你吃了吗?”裴持盈看着这个可爱的大男孩,没法讨厌,他是他,崔璟是崔璟。
“没有。”他最近一直被流言蜚语影响,夜不能寐,食不下咽。
“师姐,我也没吃呢。”秦真真拎着一个大包袱笑嘻嘻的站在门口,碧霄散人也一脸微笑。
“师父,小师妹。”裴持盈态度不冷淡,不热络,身负血海深仇,她实在是做不到心无旁骛的大笑。
“你有客,我先走了。”
“不忙,马上就是饭点,白芷,摆饭,另外加三副碗筷。”
“师姐,你怎么瘦了这么多。”裴持盈一直都是这样,秦真真的碧霄不以为意。
“真真,你倒圆润一点了。”只有心宽才体胖,而她已经九年没有睡一个囫囵觉了,睡里梦里都是把齐桓碎尸万段的快慰,醒来冷月当空,泪湿枕巾。
“师姐,你讨厌,人家哪有胖,我只是比较壮。”秦真真跺脚。
崔琅噗嗤一笑就笑了起来。
秦真真圆圆脸顿时通红,这个男子笑的真好看。
而被裴持盈咬牙切齿惦记着的齐桓经历九死一生终于醒了过来。
“夫君,你醒了?”
“主子,你醒了?”
赵华春和长随彭吉安异口同声。
彭吉安是秋水山庄的家生子,父母早亡,秋月儿的父母把他带大,教他武功,后来他成了齐桓的书童和随从,秋水山庄化为灰烬后,彭吉安跟着齐桓来到了京都,现在在绣衣卫担任一个小头目,也在居大不易的长安置了一个宅子,娶妻生子了,念及齐桓的知遇之恩,他一直以仆人自居。
“牌位,旺财。”齐桓沙哑着声音说道。
“什么?”越王府的人为了不刺激赵华春,并没有说齐桓私自立牌位的事,至于旺财,齐桓说是路上捡的流浪狗,赵华春一愣。
“月儿的牌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