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珡不在乎光绪帝的死活 ,她担心的是帝王驾崩后续带来的时局动荡,給百姓带来不可磨灭的伤。
“又要经历改朝换代?”
“嗯,”曹玲玲沉思片刻,“但不会影响到咱。一开始你会不适应,久了就好。无论王朝如何更替,人性从未改变分毫。有罪恶,就有咱出场的机会。”
“有时候你很冷血,就像从未有过悲天悯人的时刻,”王珡黯然神伤道,“我知道咱生存的基本盘就是绝不参与人类的内耗,而他们再可怜也是咎由自取。我承认,就是见不得没参与的人也跟着遭殃,显然不公平。”
曹玲玲简直无语,多大的人了还带感情。
“照你这么想,动植物不得委屈死,什么错事都没做就要被吃?”
王珡直摇头,讲不过,必须多读书。
“和你说个别的事。”
“又是你熟人托你做委托吧?”曹玲玲吃得累了,让胃闭目养神一下,“我不是说过,能推就推,推不掉再谈。”
“是真推不掉。"
“哦,”曹玲玲睫毛弯起,更多的是疑惑,“何人?”
“万寿寺的头首复忝朔,和您有过一面之缘。”
“是你每年都会拜四五回的那家庙宇?”曹玲玲会记得源于王珡姐妹逛完寺庙都给她带一打护身符回来,直言是开过光的。
曹玲玲实际上颇无奈,以她的条件,还需要护身符么,能伤她的除了天道,已然不多矣。只是,心意是要领的,便收了,也算入乡随俗。
“复忝朔是钟离方丈的师弟,平常匀了不少方便,他来找,着实难以拒绝。”
“呦!你还搞起了人情?”
“我是不是变坏了?”
“只是世俗了,”曹玲玲睫毛一挑,显然对话题不甚感兴趣,“佛香阁又出了事?”
“是御碑亭。”
“哪一块?”
“乾隆。”万寿寺共两块御碑亭,另一块是光绪。
“我记得御碑亭从未出过事。”
“从未不代表不会,这不就来了。最早追溯到半月前,新来的小沙弥心通照例打扫御碑亭,早课没上,一直到上晚课,都监有事询问去向,众人才恍惚,已经一整天未见人。于是,知事带领十来个人四处搜寻,竟杳无音信,仿佛人间蒸发。”
“你都说了是御碑亭出事,莫不是他离奇死在里面,致厉鬼作祟?”曹玲玲一脸意兴阑珊,像春日的猫,提不起半分精神,“若是这种小事,万寿寺大可以自己消化,而不必求人。我猜,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尸首—呵,连尸块都称不上,姑且称之为尸首吧 ,的确是在御碑亭内被发现,准确地说,是整座御碑亭,地、窗、墙及天窗。”
“被碎尸了?”
“说是断臂残肢未免不贴切,着实分不清哪部分是血哪部分是肉,也看不到任何肢体五官的形象,即便是屠夫也剁不了那么碎,更像是被机械搅碎,却从未听闻有过这种机械,内部全都被染红,去过的无不当场呕吐,部分踩在“血地”上的还摔了跤。”
“不像人力所为啊。”
“万寿寺近半个月全寺戒严,所有人不准出寺 ,怕走漏风声,对外便称修缮庙宇,实际上整备寺庙,加强周边安全,抽调一部分人清洗御碑亭,维那对内斥责小沙弥受不得清寡,逃了。”
“没让叶赫那拉知道?”万寿寺乃皇家寺庙,出了事都需要上报,不过,事儿过大瞒报也是常事。
“钟离方丈想上报,被尉迟首座劝住,近日变法之事搅得慈宁宫鸡犬不宁,老娘们差点被噶,正四面楚歌,这时候告诉她出了异事,触她眉头,得不偿失,再者,寺庙都谨言慎行,便不会节外生枝。本着安抚人心的原则,着复忝朔请您前去看看。”
“谁负责调查?”
“是公西知客。知悉真相的人都有些人心惶惶。”
“没了?”
“心通死的头几天,万寿寺一切如常,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除了被恐惧笼罩。而第七天,也就是心通的头七当夜,又出了怪异的事。人倒是没死,受了惊吓,有几天都是神志不清的。那人是寺里一个老行者,心通在他手底下做事,与他关系甚笃,有点隔辈亲的意思。闻悉心通惨死,很是悲伤了几日,琢磨着他无亲无故,头七給他送个别,于是,待夜深人静,全寺差不多都熄灯,带着香烛、黄纸、纸钱元宝等物于子时至丑时之间,孤身一人来到了御碑亭外,他也不蠢,随身携带着一个大香炉,烧完直接带走,不会留下痕迹,边哭边烧,不时左右四顾,天寒地冻,他蜷缩着身子,就这香炉的火取暖,哭着哭着突然被一道红光照射,眼睛都晃花了,正寻找光源,又听到一阵阵凄厉的惨叫,这声音他太熟了,是心通,确定光源、声音方向后,他就像被定住一样,动都不敢动,那个地方不是别处,正是御碑亭内。音量更大,红光更甚,仅声音就把许多人从睡梦中惊醒,互相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