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偷犭戾?”王珡也呡了口碧螺春,又自我怀疑,心通只是普通小沙弥,没通天本领,也没携带致胜法器,怎么收服犭戾 ,于一夕之间解决,再悄无声息地带走,能做到的怕只有得道高僧。
“犭戾被带走了?”
“我怎么知道?”
“犭戾一定没被带走,否则钟离方丈就不是请我去追查真凶,而是求我向叶赫那拉求情。心通的目标不是犭戾。”
曹玲玲声音低沉,忽地起身,再忙,饭后消食习惯不变,她不疾不徐地踱着步,忽然停下开口,“一群小毛贼而已。”
“他真正想偷的是那些俗物?”御碑亭使用材料稀缺、珍贵,装饰用的都是汉白玉、珍珠。
“一定不是。”
“不是俗物、妖物,又能是什么?”
“犭戾的毒液,”曹玲玲又坐下,以杯中茶做示范,“犭戾的一两血,能毒死一城人。稀释以后,还能产生致幻等副作用。说一滴血抵万金不为过。”
王珡适才反应过来,不安地,“这是团伙作案?”
“心通到万寿寺是带任务的,若我所料不差,他第一个任务是踩点,找到犭戾的具体位置及开启方式,第二个任务是隐藏的,当心通遇到犭戾,他是祭品,也是果实。”
“他会不知道?”
“不好说。”
“等等,既然他是果实,肯定有人在他被杀以后来拾掇,而万寿寺第二天便戒严,要么他还躲在寺庙,要么他是其中一员。”
“你分析得很对。”
而王珡又有些疑惑,“你都说了犭戾的毒性强,心通的血肉成了容器,为何负责清扫的人都没事?”
“他们想必做足了准备,有趋避毒性的方法,”曹玲玲眸光一闪,“清扫之前,谁进去过?”
“钟离翀。”
“他身上可带法器?”
“这种细节,人家可没和我说,”王珡忽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道,“你难道怀疑他,万寿寺唯一知情人,位高权重,钱财万贯,何必?”
曹玲玲扶额,“想什么呢,你都说了他是唯一知情人,知道犭戾的毒性,自有克制它的方法。他第一个进去,那克制方法不在内部便是外部,最可能的就是利用法器,而以犭戾的毒性,若真使用了法器,应该还在御碑亭。”
“要不,你随我去一趟?”
“狡猾,”曹玲玲直接拆穿她,“人情世故可以有,但别太讲究。你和这世间之人毕竟有别。”
“大家都是天地孕育之物,何来区别?”
曹玲玲摊开手掌,无奈地,“关键在,人家觉得有区别。”
“我对他们又没危险。”王珡委屈巴巴地望着她。
“我看你得离远一点,人的本质便是如此,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永远站在道德高地批判一切。”
王珡在心中慨叹,人一开始也是兽啊。
“并非没有解决办法。”
“哦?”
“不就是安抚人心吗?”曹玲玲不屑一顾道,“让人放几只野猪进寺,搅得全寺皆知,到外面觅一个和心通相似度极高的人到万寿寺呆十天半个月再找借口离去便是。心通与大多数僧侣接触不长,容易糊弄过去。”
“御碑亭内的“血河”怎么解释?”
“野猪擅闯僧门,溜进御碑亭,撞上清扫的小沙弥,小沙弥在前面跑,野猪在后面追,小沙弥受了伤,躲进了山。跟随野猪而来的是一群饿狼,二者撕咬了一夜,吃干抹净便离开了,所以现场只剩下血。”
王珡峨眉倒竖,显然并没有被说服,“我听着都像是编的,他们会信?”
“你倒是编一个他们想不信都不行的?”
“我能想出来,还用找你商量,”王珡寻思着也想不到好法子,试试就试试,“姑且按你说的办,倘若不成,后续还得你给我兜着。”
“凭什么?”曹玲玲可不惯他人臭毛病,老娘想做什么做什么,谁都管不着。
眼见曹玲玲有些愠怒,王珡也慌了神,平常撒撒娇可以,为人情,惹主人生气,得不偿失,想明白后,王珡嘴里又是一口一个“好姐姐”,甜得腻人,像是从糖罐里刚拔出来,还透着香气。
“记着,没有下一回。”
见转危为安,王珡保证道,“就按你说的办,他高兴不高兴,也是这个答案。”
曹玲玲满意地点头,继而不客气地叮嘱道,“你姐姐下午要替我做事儿,月儿就交给你了。”
“可我要去万寿寺交差啊。”
“那就一起带上啊,正好月儿没去过,带她到处走走,看看风景,长长见识,女孩子嘛,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将来容易被男方拿捏。”
“河边无青草,不养多嘴驴。你都没孩子,替人家孩子瞎操心。”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