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玲玲轻轻拍了拍微微凸起的肚皮,这姿态俏皮,引得檀月儿咯咯笑个不停,娘虽对她不差,依然觉得嫁出去的囡,泼出去的水,并不曾过多亲近,若不是指望她日后大了嫁娶得些彩礼,老了也多个人赡养,只怕更不理会,而“干娘”就不一样了,她不图任何回报,只一昧对她好,吃穿用度,都赶上商贾家的大家闺秀,这样的人怎不叫人欢喜?
“月儿,往后你就是曹月儿了。”王珡掐了一下她的脸颊,有弹性。
“有这传统?”王瓛质疑。
“别听她言三语四,改名换姓的前缀是父母双亡亦或者被父母遗弃,”曹玲玲招呼司寇嘉玺、巫马行,“换鸳鸯锅。”
一柱香的功夫,鸳鸯铜锅便摆在方桌之上,中央不断升腾起热气,一会儿肉香四溢,一会儿菜香满堂。
香气刺激着檀月儿的味蕾,孩童的好奇心重,“姐姐、干娘,这是啥?!”
“你没吃过火锅?”
“没听过。”檀月儿心虚,眼神躲闪,音量逐渐降低。
王珡轻抚着她的额头,“姐以后带你天天吃。”
“都是自己人,客套什么,”曹玲玲掏出两个银锭,給二位小厮一人一个,二人顿时感激涕零,都快哭了,“不够再添。”
见曹玲玲又要出门,王瓛追问道,“晌午未至,你去这么早?”
“逛逛,顺道消食。”
檀月儿忽闪着大眼哭唧唧i酷i酷就看看扣扣睛,也追过来。
“干娘,溜!”
“月儿听话,你干娘要去公门办差,吃完火锅,我陪你逛万寿寺。”王珡谨遵教诲,不敢怠慢。
”
檀月儿堵起小嘴,却也不敢反驳。
曹玲玲满意地点头,听话就好,于是,双手背过身去,像过退休生活的垂暮老者,悠哉悠哉地朝东公街胡同而去。
顺天府,设于京师之府制。掌京畿之刑名钱谷,并司迎春、进春、祭先农之神,奉天子耕猎、监临乡试、供应考试用具等事。
晌午未至,衙门外石狮子旁围着三个人。
“新垣捕,听主簿说,您见过曹娘子,”令狐蠡两眼冒光,早听人说起,角楼吊堂的曹娘子姿色绝伦,比皇上的后宫佳丽更甚一筹,一直无缘得见,“是不是和传闻中一样?”
“嗯,脾气确实大,一看就不好惹,”一天过去,新垣沐泽仍觉得遍体生寒,对方气场太强了,“一会儿见到,别多嘴,别看她总是对人笑,其实是个寡淡的人。”
令狐蠡和他一样是个小捕快,比他早到一年,平常嘴上没个把门,遇到大事还算值得信任,更不敢胡乱造次。
“夏侯主簿,您见多识广,怎么看?”
“不妄取,不妄予,不妄想,不妄求,”夏侯蠅此人为人正,为政勤,为官廉,为民实,严于利己,宽以待人,是个典型的读书人,“懂否?”
令狐蠡犯难,嗔怒道,“你知道我目不识丁,故意针对。”
新垣沐泽推了推他,犹豫片刻,“你就别为难夏侯主簿了,他最忌讳背后说人。”
“那,她真能抓到真凶?”令狐蠡倒不是可怜死者,而是顺天府尹給的压力太大,他怕的是被问责,“比大捕头还厉害?”
“可别让亓官大人听见你这么说她,非給你个处分不可,亓官大人自幼酷爱宋慈、皋陶、狄仁杰、包拯、寇准、徐有功,而曹玲玲则是他在大清朝最爱的断案高手。”
“亓官大人爱曹玲玲?”
“听叉了,你莫再说了,这种话让亓官大人再听见,你升职的机会便没了。”
“却是为何?”
“发乎情,止乎礼义!”夏侯蠅浅笑安然。
“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令狐蠡撅嘴,他性格直,又不通文墨,不知礼节,倒显得人豁达,“大人物为啥都爱藏着掖着?我都仨娃了,亓官大人别说纳妾,连婚配都不曾。莫非亓官大人是在等人?也没听说他钟意哪家姑娘啊。”
新垣沐泽听乐了。
“你可别说了,被亓官大人知道你背后编排他的情事,非剜了你那嚼舌根的作案工具。”
令狐蠡脸色忽地阴沉。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们不举报,他永远都不会知道。”
新垣沐泽和夏侯蠅平常最爱拿他开涮,值此良机,不舍得错过,二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突然严肃地望着他,“如果我们一起告状呢?”
令狐蠡心里一咯噔,这两个龟儿子太阴了,这回又要破费不少银两。
“春华楼如何?”
“至少得是致美、正阳,我若听见你讨价还价,直接萃华走起。”
“萃华楼?”令狐蠡连忙摇头,“我连听到这三个字的资格都没有,请你们,我得不吃不喝多少载。不管了,你们想说就说呗。”
新垣沐泽大呼不妙,玩过头了,而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