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珡手牵着檀月儿,又背了一个大包裹,像陪闺女赶完大集的少妇。曹玲玲叫她去万寿寺,自然不会是参观紧闭的庙门,而是找钟离方丈,道明原委,再叫他自行解决。
檀月儿听闻进不了寺门,失望不已,王珡也觉得骗幼童不好,答应給买些玩具、吃食,哄得她乐不思蜀,心中不快立刻烟消云散。
王珡因着吊堂及香客的双重身份,轻易就见到了正面壁的钟离翀,出家人不打诳语,话虽少,然句句都在回应,不曾有半句欺瞒,或许是知晓在吊堂主人面前,欺瞒毫无意义。
于是,王珡驮着檀月儿,揣着钟离翀的回复往吊堂前行,途中逛了三条街,深得檀月儿的欢心。
“王叔?”檀月儿不确定地轻呼了一声。
相隔太远,对方听不见,待走过去,人已进了“龙凤呈祥”分店的小院之中。
“月儿相识?”
“是爹娘的朋友,每回乞讨的食物都会分給我们。是个大好人。”
王珡眯缝起一双赤红之瞳,往旁边挪动,找了个在“龙凤呈祥”大门口挑担卖手擀面的老农,看模样是个熟手,想必对店内人员门儿清。
王珡特意买了五斤面,假装顺嘴一问,“老爹爹经常来这儿卖?”
“是啊,姑娘。”
“那你知道刚刚一个乞丐和谁走的吗?”王珡故意摆出一副忧伤的表情,“看着像我失散多年的大哥。”
“知道呀,他是涂山家长房涂山囖呦,附近的谁人不识?”
“那你认识旁边的乞丐么?”
“听人说叫王八,住城外的破庙里,老熟人咯,经常来找涂山囖。”
“那你知道他来找涂山囖做甚?”
老汉露出一口漏风黄牙,整个人瑟缩地发抖,“那就不是老汉能晓得的呦。”
王珡见状,怎不了然,无非是价格没給到位,于是大气地指着剩余的手擀面,“你只要告诉我想知道的,这地上全部的面我都包圆了。”
这话不仅叫老汉听了激动,檀月儿更是替吊堂其他人及自己“担忧”,别看老汉瘦骨嶙峋,这但面少说也近五十斤,得吃到猴年马月?
“您可别和老汉开玩笑?!”
“吾家家境富裕,甚么店都开,唯独不开玩笑,”说完,放下一锭碎银子,“收好,不够我再补。”
“够了,太够了,您想问什么,老汉知无不言。”老汉激动地上下颌骨直打颤。
“听你的意思,这二人多有往来,你可知二人在密谋些什么?”
老汉眼珠子骨碌碌转个不停,活了大半辈子,早就人老成精,心知对方找哥哥是借口,问人才是真。
“姑娘有所不知,这王姓乞丐亦非普通人,乃某地守陵人,打交道的都是山精妖怪和盗墓贼,不知犯了何事 ,守陵人也不干了,落草为寇,与盗墓贼狼狈为奸、沆瀣一气,每回光顾龙凤呈祥都是由涂山囖亲自接待,来的时候都带着一个破布包裹,走的时候拿的是用金锭或银锭子。”
“那他本该有钱,为何还要继续做乞丐,掩人耳目吗?”
“那我哪晓得。”
“除了他,你还有没有见过其他人?”王珡问话时,瞅了一眼檀月儿,怕她听了去,更怕她听懂,看到她心思在远处空中的几只飞鸟身上,放松了警惕,将曹玲玲提到过的檀初九形容了一遍,“有没有?”
老汉直截了当地猛摇头,他全身如干尸般瘦弱不堪,像被抽干了血液 ,锁骨都看得清晰,虽非夜晚,竟有些瘆人。
“王八身旁只出现过三个人,一个是涂山囖,一个是少妇,另一个则是个漂亮少年郎,未曾见过什么中年人。”
王珡听到少妇,恍惚了半晌,于是又将宋爱理的模样形容了一遍,檀月儿的亲母,她见过几回,即便生病,模样亦未大变。
“就是她没错,对咯,和你家娃儿还有些相像,莫非是你亲人?”
“正是家姐。”
王珡也懒得多费唇舌,认便认,继而又问道,“那少年郎你可否形容?”
“老汉年岁大了,老眼昏花,共见过那少年郎四五回,直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没在这见过人了。”
“你还在别处见过?”
“老汉信佛,月末都会去一趟万寿寺,也是巧了,在庙里竟又遇到了他,我真的难以想象,他竟是个小沙弥。”
“心通?!”王珡脱口而出。
“唉,你竟知道他?”
“家姐也信佛。”
老汉一听,更是震惊,偷汉子都偷到庙宇里了,在老汉的内心戏里,王珡是替姐夫抓奸的小姨子。
“老汉身份低贱,见到也不敢喊,听其它和尚法号心通,便记住了,本打算日后遇到难处了找他借钱,最近也没再去寺里,外人都传封寺了,也不知出了啥变故。”
王珡陷入了沉思,而一直毫无作为的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