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一番,王瓛提出了不同意见,“正史、野史都不曾提及御碑亭与和珅有关,都传颂他于香山寺受到触动,有感而发,为纪念自己的作品,才到处设立御碑亭,倒也说的通,哪个帝王不好大喜功,稍通一点诗文,才通顺,便要昭告天下,恨人不知。风叶梧青落,霜花菊白堆,倘不是帝王所作,谁好意思篆刻立碑,供世人取笑?”
“拿御碑亭与和珅强行扯上,只是我的胡思乱想,你考虑的是乾隆设立御碑亭的目的,而我则不同,我更关心这钱是谁来出,或许你会认为和珅为巴结乾隆而选择自掏腰包,那是你不够了解他,即便真要巴结,他也不太会用自己的钱,若真用了,就一定有目的。还有什么目的比藏金藏银更好,更何况替他看守宝藏的是传说中的妖兽们?”
“那是妄想,你肯定拿不出证据。以他和乾隆的关系,还需要防着谁不成。”
“防新帝不行?”
“哈哈哈哈,那不可能,他都把乾隆的儿子们得罪了个遍,哪个登基了不会弄他,在他眼里,只有乾隆是皇帝,儿子们啥也不是,根本不放在眼里。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我感觉他就是太骄傲了。”
“我不要和你争辩,真要验证也不难,回头到各个御碑亭看看,不就一目了然了,”王瓛忽而又失望了,对自己,“我是真糊涂,你的望气术怎会出错,一定是在御碑亭中都嗅到了强烈的妖气。”
“倒是不蠢。”
“多嘴问一句,不会都是远古妖兽吧?”
“你还知是多嘴啊,天地孕育无限却有数,远古妖兽都是稀罕物,一个御碑亭就想安排一只,纵然真是和珅的手笔,也万万做不到,你也不想想,诸如白泽、夔、凤凰、麒麟、梼杌、獬豸、犼、重明鸟、毕方、饕餮、腓腓、诸犍、混沌、庆忌等妖兽,皆是统御一方的兽王,听过能降伏一两只便是得道高僧 ,道行不亚于玄奘,但你听过能降伏所有妖兽的么,你我便是干这行、吃这碗饭的,岂忘了收服易困住难的道理 ,你有什么法宝能困住它们,还要它们替你干活,我是没这本事,你倘若有,与仙神无异,吊堂主人的位置无妨让与你,我乐得轻松。”
“折煞奴婢了,我真没那个意思。”
曹玲玲见她诚恳,也不打算多加责罚,口头警告已是极限,“你倒給了我一丝灵感。御碑亭是镇妖亭,其它亭或别的建筑就不是镇妖亭了?万一有更多的话,正常人都会做两手准备,一,拥有困住妖兽的武器及抵御妖兽能力的法宝 ,这二嘛,说不定会在哪儿写下妖兽们的具体位置及详细介绍,即便今生不会动,总要叫后人知晓利害,因此,将这些内容写下,埋在墓里才是最安全的。”
“还真有这种可能性。”
“墓地被盗之类的小道消息比较容易打听,你甚至门都不需要出。”
王瓛边听边思考,怎会听不清弦外之音,但也仅讶异了三四秒,才作出“主子英明,奴才有罪”的表情,“我才组建几天,你就知道了?”
“想給我一个惊喜?”
“不然呢,我一个对世界毫无兴趣的人,组建一个最适配你的消息渠道,不为了你,难道是想抢饭碗?”
“你看你,为我着想自当感激涕零,只是,你笼络的皆是孩童,是何用意,”见她不肯再开口,自说自话道,“孩童比成人更易获取信息不假,但缺乏思考能力,无法对信息作出准确的判断,很容易道听途说甚而曲解事实 ,再者,你找的这群孩童多数目不识丁,又手无缚鸡之力,遇上险情,缺乏应对之力,后果甚而危及性命 ,你可曾想过?”
王瓛与王珡不同,是个思虑周全的人,又怎会考虑不周,于是她耐心解释道,“我都不是随便寻的,他们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平常到处流浪,吃百家饭长大,偶尔打点零工,卖卖报、跑个腿,混个半饥半饱,人来自五湖四海,三教九流,不过以我的眼光,都不是大奸大恶之辈,既能給一条活路,又多一份持久的消息渠道,何乐不为?”
“那你要如何保证他们的安全?”
“你大可放心,不会給他们布置危险的任务 ,更何况,我可以传授伪装易容、躲避之法,教一些拳脚功夫,应付地痞流氓,不在话下。”
“丑话说在前面,倘若相安无事,便留着,出了意外,非解散不可。”
“自然,它是为你而存在,一切都会在你的掌握之中。”
“到底与和珅有无干系,有多深,我也并无把握,简单的推论而已,”话锋一转,看向王瓛,“要多久才能确认?”
“一天。”
“你到底招募了多少孩童?”
“具体数量,我也并不了解,只是叫领头的小霸王能招多少招多少,钱财也不給多,一次的费用仅填饱两天的肚皮,吸引力不算大,刚够。”
“你的考虑很正确,大清王朝已现亡国之兆,其一便是饿殍遍野、人间炼狱,况人性本恶,升米恩斗米仇,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