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只是赎身而已。”柳鱼儿故意端详着自己涂了蔻丹的手指甲,“大人您是要娶我做姨太太的,总不能让我光着身子,一件首饰都不戴,就这么去您家吧?”
“……”
“加上首饰,加上我这些衣裳,满打满算也得十万银子。”柳鱼儿笑嘻嘻凑过来,“大人您当初可是承诺过,要让我人模人样地走出莲花楼,您可不能说话不算啊!”
但那就意味着元昊得拿出十万两银子来给你赎身,赤霄想,他根本就没有这么多银子!
今天在元家的那一通搜天搜地,也让赤霄对元昊的家底有了基本的概念:万,可能没什么问题,再加上地和房子,凑个七八万也许勉勉强强。
但是要让他一口气拿出十万两银子,那完全是痴人说梦。
所以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办不到的事情,为什么要和一个妓女吹大牛呢?!
还为了取信于她,把重要的虎符交给了她……这人的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吗!
现在怎么办呢?赤霄不禁有点焦躁,难道他还真的去凑这十万两银子吗?
不说凑不凑得齐,就算真的凑齐了,那也旷日费时,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去了!
这时,他听见身后泰阿低声说了一句:“不用和她周旋了,直接动手!”
泰阿自小口齿不清,舌头天生的残缺,只能很费力地从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声音,但是作为他的同胞兄弟,赤霄却比谁都能懂这些声音的意思,他们之间是沟通无障碍的。
柳鱼儿还在诧异:“大人,您这保镖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话还没说完,赤霄突然伸手,一把钳住她的胳膊!
柳鱼儿还以为他是和自己闹着玩,她咯咯笑着想挣脱:“大人您这是干什么?这么猴急……”
但很快她就发现不对!
赤霄抓着她的手,力大无比,就像铁钳一样死死掐着她的胳膊!
柳鱼儿吃疼不过,哭着叫起来:“疼死了……”
泰阿手疾眼快,抓起桌上的帕子,堵住了她的嘴!
另一边赤霄则麻利地扯下幔帐上垂着的璎珞,三绕两绕,就将柳鱼儿的双手给捆了个结结实实!
柳鱼儿完全被他们这番操作给弄蒙了!
她惊恐万分地望着赤霄,她想问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可是她的嘴被堵上了,除了呜呜声,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等到把柳鱼儿彻底控制住,赤霄这才松了口气,他拉过一把椅子,就像审犯人一样,在柳鱼儿面前坐下来。
“说,虎符到底在哪里?”他面无表情地问,“不想受罪,就老实把虎符交出来!”
柳鱼儿终于意识到情势不对。
她认识元昊五年了,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的严词厉色。
柳鱼儿呆了呆,几滴大大的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滑落下来。
见她突然哭了,赤霄也有些不自在,他为人的原则是可以和强敌硬扛到底,但是决不能欺负妇孺幼小。
然而,柳鱼儿算弱小吗?凉州总兵的调兵虎符都在她手里,她很强大好吗!
赤霄忍住自责,他继续黑着一张脸:“虎符到底在哪里?说不说?”
柳鱼儿拼命摇头,又红着一双泪眼,死死盯着赤霄!
女人的眼神里充满了哀怨和怨恨,简直令人不忍直视。
赤霄犯难起来。
他不能把柳鱼儿嘴里的布拿出来,一拿出来她就会大喊大叫,引人关注。
可他也不好给这女人动刑——若柳鱼儿是个男人,赤霄包管让他知道什么叫“大祁十大酷刑”,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然而,柳鱼儿是个女人,而且说实话,她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罪犯,让赤霄拿刀伤害她,赤霄自己也下不了手。
正在无可奈何的时候,他忽然灵机一动!
赤霄想起刚才柳鱼儿说的一句话。
“……加上首饰,加上我这些衣裳,满打满算也得十万银子。”
对妓女而言,什么东西最珍贵?当然是金子,银子,首饰还有她的衣裳!
想到这儿,赤霄索性站起身,他走到旁边的一口箱子跟前,弯腰打开那口精致的樟木箱,果不其然,里面满满放着的都是衣裳。
赤霄随手拿出来几件,将它们丢在床上,然后顺手抄起旁边搁着的剪子。
柳鱼儿很明显也看出他要干什么,顿时哭都不敢哭了,只瞪圆了一双眼睛,万分惊恐地望着他!
赤霄笑嘻嘻的,他将手里的剪子一张一合,弄得咔咔响:“虎符到底在哪里?你要是不说,我就剪坏它们,让你没有好衣裳可以穿!”
“……”
泰阿站在一旁,心想果然还得是他这一肚子坏水的弟弟,想出来的损招真不是一般的损!
都知道女人喜欢好衣裳,俗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