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马古道，这个词一直萦绕在柳意的心头。他很早就听说，边境地区的民众会与周边邻国做一些小买卖，不过都是小打小闹，小老百姓之间以物换物不成气候。但这次可是茶庄与边境的大交易。
为什么是山羊，翼国与卫国上次大战还是百余年前，近来一向交好，没有必要私下冒险，难道是有人借着卫国的幌子。可如今江南地区的茶庄已在经营这样的生意，这么大一笔的私下交易，想要做什么偷天换日之事就不敢细想了。
柳意回程和晚膳时都因这事紧锁眉头，没有多言。
除了这件让他忧心的事外，还有一个令他忧心，尽在眼前的，就是这位一直低头扒饭的秦青青。
秦青青现在的表情就像是马上要献身的将士，竟有一种英勇赴义的悲壮感。
柳意无奈。
秦青青意识到柳意的眼光，立刻放下了碗筷，“我吃饱了！该回家了！”
秦青青想要马上逃跑。
柳意看她跑出了店铺，准备与小年一起备马离开，大步追了过来，“秦青青。”
秦青青身子一僵，心想完了。
“我有事问你。”
秦青青回过头，一直看着自己的鞋不敢看柳意，“怎么了。”
“你已经躲了我一天了。”
“没有吧。”秦青青试图狡辩。
“有。”柳意不容反驳。
“那可能有那么一点点吧。”狡辩失败。
“你在害怕我吗？”柳意的语气柔和中带着一些无奈。
“啊，这个。”秦青青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思绪没有整理好，这个感觉很乱，她也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我也不知道…就是就是”
“嗯？”柳意没有靠近她一步，站在原地。
“可能心脏不好，靠近了容易心跳过快。”秦青青胡言乱语了起来。
柳意嗤笑了一声，颇有玩味地应着，“那咋办，你打算一辈子都不看我吗？”
“不会的！”回答的太快，秦青青又后悔了，不知道该怎么圆场，“可能…过段时间会好吧。”
“你是说我要耐心一点？”
“啊？也可以这么理解吧。”
“好。夜里你回去不安全，我跟你后面，送你回去。”
秦青青偷偷瞥见柳意似乎与她交谈后心情不错，她一头雾水。赶了一天的路，她也有些许疲惫，就顺着柳意的话点了点头。
回到季府后，秦青青与季叔问候了两声，回到了自己的房，倒头就睡。
--柳府--
柳意送秦青青回去后，仍然觉得心中的疑惑没有解开，他想着既然开始给他线索的人是季子渊，说不定他还知道更多的消息。
于是，他写了一封请帖。
“小五，明日一早，你把请柬送到柳府。就说是后日我想请季公子来府上一叙。”
“是。”
当夜无话。
--两日后--
今日的日光不错，微风徐徐，翼枫在府中的凉亭烧着一壶茶，等一个人的到来。
这壶水已经沸了许久。
“殿下，小人确实亲手将请帖交给了季府的人，也强调了要交给季子渊季公子。”小五担心季子渊不来殿下会怪罪，努力解释着。
“不急，他会来的。”翼枫头也没有抬一直沉浸于他手上的册子，春日里配着茶香，正适合读一本诗集。
这时，小五看到门外的侍从在向他招手，他终于松了口气，“来了来了！我这就是迎季公子。”
季公子一身长衣，衣服半敞着，仍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不急不缓地跟着小五来到了凉亭。
季子渊坐下后，翼枫也没有着急理他，把正在读的一首诗读完，才放下书开始与季子渊交谈。
“前几日就想要邀请季公子来我这煮茶，今日可算得空，来尝尝我这新得的茶香不香。”翼枫很自然地为季子渊斟了一杯茶。
“我还以为殿下日理万机，不想还有闲情逸致读诗。”
“江南春日的景色甚美，煮茶读诗最为享受。”翼枫抿了一口茶，没有看着季子渊，而是看了看府中的花园，已有一些零零碎碎的花苞挂在了枝头。
“那可否问问殿下刚读的是什么诗。”季子渊仍然想要试一试翼枫。
“江淮度寒食，京洛缝春衣。”翼枫回道，“这两句用时节关切友人，又用地点寓意送别，倒是用的不错。”
季子渊想了一会儿，回，“这首送别诗没有流于感伤，反而鼓舞，确实有可取之处。”
“嗯，我与你想的一致。子渊兄学识渊博，我还是今日第一次读。”翼枫转过头来，看着季子渊。
“殿下今日只是想跟我谈诗？”他很清楚这首诗中写的是诗人想要一展宏图，积极入世的抱负，而今日翼枫提这首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