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口。”岑珠梗道,“你就是不想养!”
一只猫能吃多少呢,怎么就养不起了。
箫澜点头,“我是不想养啊。”
“等你还完了钱,随便你养几只就养几只,不关我的事。”
分明是妥协的话,可岑珠听在耳里,却怎么都不舒服。
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就好像,就好像要把他抛下一样!整日念着还钱还钱,不就是扣了她几两银子吗,有必要记这么久吗?她一路花了这么多钱,难不成还缺那几两银子?
岑珠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眼见老村长的屋子就在前方,提步跑了过去。
箫澜仍是不紧不慢的,等踏入老村长家,岑珠已经不知躲去了哪儿。
老村长迷茫道,“小岑怎么了?”
嗖嗖的,一阵风一样跑过去了,她差点没看清。
箫澜道,“没事。”
她把猎物放下来,“今晚就吃这些吧。”
老村长震惊地看着她手中的猎物,“怎么打了这么多回来。”
箫澜清洗着手上的血迹,“起屋子的婶子们辛苦,多打些一起吃。”
老村长笑道,“乡里乡亲的不用这么客气。”
“不过也好,好好吃一顿!”
她上前去处理猎物,感叹道,“还是你们年轻人厉害,前阵子我去山里打,别说打中,便是个影儿也没见着。”
“今晚沾光喽。”
箫澜道,“运气好。”
她洗干净手,又出了门,“我去看看房子。”
老村长应了一声,“待会把婶子们也叫回来吃饭。”
猎物不少,她又去叫了金夫郎和两个邻居过来帮忙,自己则去菜地里摘菜择瓜。岑珠正在金夫郎屋里,对这些事情一窍不通,又不想见到箫澜,于是闷在屋里,“我不去。”
金夫郎不勉强他,自己出了门。
他看得出来岑珠在生箫澜的气,见惯了这些事,心道“床头吵架床尾和”,没多在意。
这头,箫澜到了萧家旧屋,只见本就破败的小屋更破旧了,被拆了个七零八乱,木板、瓦片以及断裂的土墙堆在地上,一片凌乱。
好在如今不在农忙的时候,建屋子的人还算多,八九个,个个都身强力壮,推着独轮车清理这些物什。要建的屋子不大,按照这样的进度,大概一个月便能建成。
箫澜看了半晌,许久起身,绕过萧家,往不远处那一片竹林子去。
这日天气极好,红日高悬,天空一碧如洗,竹林郁郁葱葱,风吹过时叶片摩挲,沙沙作响。附在枝上的蝉不停振翅,鸣声尖锐。
这片竹林是曾经的箫父种的,据说是因为他爱吃笋,可惜箫澜出生后他就再也没吃到过笋,箫澜也没见过他,只能通过当初那几棵寥寥青竹捕捉生父的痕迹。
二十年的时间,竹林从当初的一小片长成了如今的一大片,生机勃勃。
这一片地位置偏僻,少有人来,草丰树茂,枯黄的竹叶落下来铺了满地,踩上去如地毯般松软。箫澜回忆着记忆中的位置,在竹林边缘走了两圈,又往里走些,终于找到地方。
箫玲的墓本该是在竹林外,可因着十几年来无人修整,竹林不断向外扩,如今已经把箫玲的墓纳在了其中,曾经的土丘被风雨腐蚀过,长满了杂草,又铺满了竹叶,几乎看不出是一个坟墓。
好在箫澜还记得,她把墓上的杂草拔了,又把那深埋在竹叶下的墓碑翻出来清理干净,一边清理一边道,“娘,我回来了。”
“这些年女儿去湘城了,给岑家公子当护卫。”她笑了一声,如聊家常般,“月钱很高。”
“可惜岑家倒了,女儿再次无处可去了。”她揪了一根草,在指尖揉来揉去,“不过我把那岑家小公子带回来了。”
“因为他还欠我工钱。”
“不带回来的话就死了,也拿不回钱了。”
话落,她垂下眼,目光看着在竹叶上爬行的小蚂蚁,沉默不语,半晌才叹道,“这次回来,女儿就不走了。”
“也算陪陪你们。”
*
天色渐晚,晚霞绚丽,箫澜估量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钻出竹林,招呼着那些建房子的婶子姐妹去老村长家吃饭。
几人一听包了晚饭,纷纷收拾了东西走去,一路说说笑笑。一个婶子问箫澜道,“城里什么都有,又方便,怎么不在城里住,反而回到村子里来了。”
箫澜面不改色,“这么多年不回来,也该给娘尽尽孝。”
几人方才都看到了箫澜在箫玲坟前打理杂草的模样,闻言点点头,“难为你有这份孝心,如今成家立业,你娘若是知道,也放心了!”
箫澜不置可否。
这头,老村长和金叔已经把饭菜都准备了,荤素皆备,拼了两张桌子才放完,可谓丰盛。岑珠闷在屋里,却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