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是什么时候昏过去的?”
站在姚姝仪旁边的大儿媳摇头:“我也不知道,娘平时是一个人睡的。今早我叫她吃饭下地,没听到动静,进来才发现她昏过去了。”
姚姝仪点了下头,拿镊子撬开妇人的牙关,她满口的痰涎顺着嘴角往下流。
再看她的舌苔,白又厚腻,整个舌苔都是。
舌苔厚成这样,肯定是由外感引起的,是湿热痰浊。
看姚姝仪做的有模有样,男子对她多了点儿信任,忙问:“姑娘,可是有问题?”
“大婶之前是不是发热、恶寒、头痛?”
妇人大儿媳忙点头:“娘之前是有些发热头疼,不过前几天老下雨,我们还以为着凉了,就没太注意。”
姚姝仪检查完,在妇人的额上扎针,边扎边说:“这是湿热夹痰蒙蔽心包证。”
他们没太听懂,姚姝仪也没多解释,这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解释得通的。
“我开个药方,你们去县里抓药。”
小少年赶紧去拿纸笔,姚姝仪开的是菖蒲郁金汤。
菖蒲郁金汤是由石菖蒲、郁金、栀子、金银花、连翘等物组成的。
写好后,姚姝仪把方子给男子:“去抓药吧,两碗水熬成一碗,喝四副药就差不多了。”
妇人悠悠转醒,男子彻底相信姚姝仪的医术了。
他接过药方,对着姚姝仪抱抱拳:“我叫温成,今日的事多亏了你,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家里找我。”
姚姝仪点点头但没有透露姓名。
其他人忙着安抚妇人,姚姝仪叫着小少年走到院子里问:“我想去河对面右手边的那个庄子找人,但不想惊动守门人,你有没有门路?”
小少年平时没少跟着温成瞎溜达,对仙游村周围的山山水水熟得很,自然知道小道。
姚姝仪今日救了她娘,作为报答,他也该带着她去的:“姐姐跟着我走。”
他们出门后直接顺着村内的主干道走到了村尾,再顺着小路上了后山。
刚开始还有路,可走着走着蒿草都没过了膝盖。
温四在前面开路,时不时回头看一眼,随口闲聊:“姐姐,你要去庄子上找谁啊?我跟这里很多小孩都挺熟,说不定还认识你找的人。”
姚姝仪笑了笑:“那我找的人你肯定不认识。”
温四挠了挠头,也许是吧。
他们继续往前走,但没走几步他又开始话唠了:“姐姐,我娘真的没事吗?”
“不是大毛病。”
姚姝仪记得这个病症在二十世纪后期已经不算是疑难杂症了,她用的方子都是先贤们的凝练总结,不会有问题的。
温四又絮絮叨叨地跟姚姝仪道谢,说着说着就说起了前段时间发生的事。
“听说庄子上送来了几个姑娘和大婶,是从京城来的,也许是哪个大户人家犯了事的丫鬟婆子。”
姚姝仪打起精神听着温四念叨,等他说完,她才假装不经意地问:“那她们会干农活吗?”
“不知道。”温四摇摇头。
他最近忙着读书干活,还没有找庄子里的小孩玩过。
没看到人,姚姝仪的心总是悬着,可温四时不时摘根草,又或者摘朵花,也说不到点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