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我睡在了办公室,田心暂居李姝琴家中,爸爸也睡在了他办公室的卧室里,我们都有家不能回。妈妈说人太多了,里三层外三层,建议我们干脆今夜暂时都不回家。
那一夜,我始终未与凌老头、罗老太、萧金筠姐弟俩取得联系。
那一夜,我和胡昭华、陈世钧、金莉召开了一个视频会议,我要他们马上启动紧急应急预案,我有预感,接下来,这股血雨腥风马上就会刮到新绿洲之上,不能因为我的事情影响到新绿洲的经营,我要胡昭华联系媒体,告知媒体我与新绿洲脱离关系,安排金莉着手处理新绿洲企业法人变更,变更为丽红姐的一个远房侄子,之前就商讨过这件事,丽红姐同意了,只是暂且筹备着,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办理。安排陈世钧与萧金筠姐弟以及凌老头、罗老太取得联系,需要的话,辛苦陈世钧亲自上门,另外给他们每人备一个新的手机,换号码,如何摆脱媒体追踪就得靠他的聪明才智了。
陈世钧的任务最沉重,难度系数最大,但他们三人对我的安排与决定无任何异议,均表示会尽全力完成任务。
那一夜,我彻夜未眠。
我不相信萧金筠和罗老太会接受那样的采访,更不相信她们会说出那样控诉的话语,一定是有人有意而为之,是那只无形的手的主人?还是林忆辰?他不是说过几天,我从双喜临门变为大难临头吗?
这是不是就是他口中的“大难临头”?他是预先收到媒体朋友的消息,还是他刻意安排?
他是主谋还是帮凶,他是信口开河还是有备而来,他在星云湖项目里扮演了角色吗?他和那只无形的手的主人有关联吗?
我的脑子里混乱一片,思绪繁杂,剪不断,理还乱。
不知是认床,还是夜里的办公室关掉了空调感到阴冷,不知是担心亲人们还是思虑甚重,不知是担忧明天的到来,还是没有相应的对策内心忐忑不安,在无眠的夜晚,我被思绪的漩涡吞噬,独自面对黑夜的寂寥,感觉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每一刻都显得特别漫长,无法等到天亮。
好不容易熬到天微微敞亮,整夜未眠,眼皮沉重得如两块石头,身体疲惫得如棉花,大脑疼痛不已,但却犹如一台运转不停的机器,无法停止,思绪如潮,思虑过甚,内心充满了不安与焦虑,这样多重的折磨好似无数把利剑扎在身上,我已体无完肤。
我猛地坐了起来,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去找爸爸,商量对策。
下定了决心,我便收拾好床和被子,随意到厕所洗漱、整理了一番,来到顶楼董事长办公室门前,大门紧闭,要刷脸才能进去,我看了看时间六点半,爸爸应该醒了吧?我要不要打他电话?我在门前徘徊了好一阵,犹豫着要不要给爸爸打电话,按他平时的作息时间,这个时间点他一般在家中的花园散步呼吸新鲜空气,昨晚他睡在办公室,今天起这么早也无处可去,说不定还在被窝里躺着,那电话我打不打呢?我陷入了两难,拿着手机犹豫不决,当余光瞟到一个身影时,我立即迎上前去:“乔叔,您起这么早?”
只见乔叔风尘仆仆地走来,手上提着早餐,我忙凑过去:“乔叔您这么早就出去给爸爸买早餐了啊?”
乔叔一边举着手上的早餐袋,一边微笑着说:“董事长喜欢吃朱记的油条、甜酒冲蛋和兰花干。”他看我垂涎三尺的样子,笑道:“你还没吃吧,我买得多,要不一起吃?”
我兴奋地搓了搓手,欣喜地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乔叔刷脸,带我进了爸爸的办公室,只见爸爸已经起来,精神抖擞地在挥杆练习高尔夫,那精神状态比我可好多了,爸爸见到我的熊猫眼,吃惊道:“以礼,你昨晚没睡觉吗?”
我哭丧着脸:“我那张行军床睡得不习惯,可能太小了,都不敢反身,也可能昨晚空调关掉了,感觉有点冷,反正,整晚彻夜难眠。”
爸爸放下高尔夫球杆,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调侃道:“这都是客观原因,我看最关键的还是你自己胡思乱想,睡不着吧。”
“爸爸,昨天的事,你怎么看待?”我见爸爸主动提起,我便迫不及待地问爸爸的意见。
“这种事情,不是意料之中的吗?”爸爸一边卷起手腕的袖子,一边拿了一根油条浸泡在甜酒里面,淡淡地说道。
“意料之中?”我不免惊讶,坐在爸爸的身边拿起一根油条直接放进了嘴里。
这油条香气四溢,香脆可口,外酥内软,咬一口,那脆弹的口感醍醐灌顶,满足感油然而生,简单的美味,总能令人心生欢喜,忘却烦恼,散去疲惫,一根油条已成功将我昨夜整夜未眠的疲惫感一扫而空,感觉自己又恢复了元气,精神奕奕。
“公开认你为干儿子,又让刘律师当着众媒体宣布你为我的合法继承人,要说现在常齐市最让人眼红的肯定是你了吧,当红炸仔鸡非你莫属,你身上没什么新闻,我才感到奇怪呢!”
这话怎么听着感觉味道有点不对?我歪着脑袋,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