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勒了个去,你当时满脸血水,面目全非了,那还看得清楚。我看我们这边的人,根本就不是对手,我上去拼打,也是白送棋子一枚。就跑到外围打110报警电话,可想到他们也没有那么快会来,就把手机放到拐角处,循环播放警笛声。才急匆匆跑了出来,刚跑到跟前,就看到那些人听到警笛声要跑路,还暗暗自喜,没等我喜悦冲破惊惧,就看到那个头头要刺你的重要部位,只好用我挡一下了,还没完全弄明白,就又昏了过去,紧张加刺激。”
“重要部位?”
“当时太紧张了,瞳孔紧缩,肌肉紧绷,一扑下去,就昏了。忘了,记不清楚了。”
“这么说,你救了他,就是为了让他为你终身服务的。”
“我都说过了,不是的,我不要任何回报。再说你已经做得够多了。”
“难道,这就是好心有好报,我要报答你来了,跟我走吧。”
“不,我要去外地了,我要远离这里的一切,包括你。然后再回到我的生活里。”
“你是我的,从那一刻起,你就注定是我的!”
“难道,我救你,就开始了这一场噩梦,让我醒来吧!”
“跟着我,应该是好梦的开始,我要给你无上的宠爱,让你站在这个城市的最高处,让你成为这个地方所有女人羡慕的对象!”
“我只求你放手,让我离开。”
“我绝不会放手,哪怕我再死一次!”
“我该怎么做,我要疯了,我的好好的,温馨的家,我的最初的,单纯的爱,都已经支离破碎了,都因为我,都是我,我是不是该去死,这一切就解脱了。”
承恩忽然激动起来,她没有立场,没有理由去责怪任何人,她猛地站起来,疯也似的跑了出去,跑向马路中间。
这时,车/流,人/流已经到了高峰时期,川流不息,随着几声刺耳的刹车声,承恩已经扑倒在地,只是滚了两圈,怎么没有感觉到痛,为什么有那么多血,难道她已经死了。
“你这女人疯了,是不是?”
“想死,也别来找我的晦气。”
“吵架,在家里解决,别来大马路上啊,别人还等着上班呢!”
“看看那个男人怎么样?快打120。”
承恩听着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应该没死,她好像被人拉了起来,才发现陈懿行就在她身下,满脸鲜血,正一道一道流下来,她一下子傻眼了,不知所措。
“这不是陈总吗?快叫救护车。”
“干吗要救一个不值一文的傻女人。”
承恩胡乱的用手擦着陈懿行脸上的血,怎么擦也擦不干,终于找到伤口了,用手紧紧按着伤口,猛然醒悟般的脱下外套,拚尽全力按着按着,不能这样流血,他千万不能死。
“懿行,懿行,你怎么样?都是我害的你。你赶紧醒来,坚持住!”
承恩嘴里念念道道,声音很低沉,带着哭后的苦涩和沙哑,任凭周围的人怎么拉,就是不起来。
直道有救护车开来,医护人员想分离开承恩,却被陈懿行紧紧拽着手臂,一起上了车。
看着手术外亮着的红灯,又一次经历这样的煎熬,妈妈的手术进行了两次,每一次心惊胆战,就怕是生离死别。
现在,陈懿行又为了救自己,进了手术室,这让她的心如何能安静,如何自处,如何寄托?
刚说到她救了他,她已经恩怨难明,纠缠不清了。现在,又是他救了她,她拿什么来回报他,该如何来了解这段是非情愁?
缓慢移动的时间是一把残忍又锋利的刀子,一道一道在心头留下伤痕,直至鲜血淋漓,痛到不能再痛,伤到不能再伤。
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医生走出来,“谁是病人家属?”
“我暂时还没法联系,请问有什么事?”
“病人失血过多,暂时还很虚弱,而且多处骨折,需要特别护理。”
“我马上就去缴费,麻烦安排一个特护。”
“不单单指这个,病人自己要求,希望送他来的那个女人,应该是指你护理他。”
“我还有别的事,而且我和他并不熟悉,我要赶火车,马上就得走了。”
“听说,他是为了救你才受的伤,看来现在见义勇为还是不要冲动的好,被当事人抛弃的也不在少数。那麻烦你帮他转院,两个人都不配合治疗,我们没法开展治疗工作。他刚做完手术,还在危险期,我们不想给医院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那我现在要怎么办?”
“护送他回病房,一天按时吃三餐,最好是好消化的流食;一天三次擦洗,保证身体洁净,以免感染。恢复得好就可以做康复理疗。”
“我会做好的,谢谢医生。”
看着病床上包裹着双手,双臂的陈懿行,头上包裹着网套,承恩什么负气要走的话也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