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打算和她一起吃饭?
桌上摆放的菜肴十分丰盛:片成薄片的烧鸡,烤至金黄的羊排,几道林自乐不认识的素菜,几碟精致小巧的点心,还有一盘子切好的水果。
林自乐在钶陵伽面前坐下,吃了多天的馕饼,这一顿美食对她而言便极具吸引力。羊肉烤得外酥里嫩,肥得流油,素菜也炒的很香,林自乐没忍住,吃得肚子撑了才停筷。奶茶醇厚香甜,林自乐一口气喝光,感到非常满足。
这顿饭吃得沉默,钶陵伽吃得很少,大多时候只看着林自乐吃。作为中原人,她进食得很香,应当是喜欢西域的吃食的。看着林自乐喝完奶茶后,嘴边留下的一圈“奶胡子”,钶陵伽眼里流露出一丝自己都未注意到的愉悦。
吃饱喝足后,林自乐感到一丝拘谨,对面人的视线投射在她身上,很有压迫感。忽的,对面一条手帕递过来,伴随低沉的一声“擦嘴”。
双手接过手帕,林自乐小心擦拭几下嘴角,将帕子叠好后开口:“谢谢,我将帕子洗好后再还你吧”。说着就捏着手帕起身,想要离开这窒息的沉默。
刚打开房门,只见一道白光闪过,原是一把弯刀横至脖前。林自乐不敢乱动,眼角余光瞥见左边一位黑衣人举着刀,正一脸煞气地盯着她。
身后传来悠悠的声音:“将帕子给他们便是,汝回来”。
左侧钶陵伽的侍从朝她伸出一只手,林子乐将帕子交给他,先缓缓后退几步,而后迅速关上房门转身回屋。
屋内钶陵伽倚坐在贵妃塌上,银制的酒杯夹在修长的手指中间,流转银光。窗外一轮圆月升至半空,朦胧的月光从窗外透过,轻柔地洒在窗前人身上。男人微卷的金发披散在肩头,华美的长袍垂落至地毯,腰封处垂落的涤带上缀饰着几颗纯净的黄碧玺,折射微光。这一幕,美得似一幅画一般。
乍一看到这直击心灵的美,林自乐心魄都要被摄走了。但很快她回过神来,于是别过头去,径直走向被屏风隔开的另一侧。
她坐在床沿,感到心底一阵发冷。这个世界似乎不那么平等友善,动不动就亮刀子威胁人。她现在受制于人,还是他们眼中的疑犯“魔使”,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当务之急还是得配合他们,待洗清嫌疑,再离开这群人。再之后,就找个营生好好生活下去。
无论如何…她都得活下去。只有她好好地活着,才能找到回家的办法!
目光不由自主地追寻着那道身影,隔着屏风,那道瘦弱的身影在烛光下隐隐约约,看不真切。刚刚她的眉眼是低垂的,应当是有些不悦。思及此,钶陵伽心口泛起酸痛,默念心经也不管用,他皱眉,又是那股力量。
吱嘎一声响起,钶陵伽出去了。林自乐松了一口气,这个人美则美矣,气场却太强,他在房内时,给人威胁感太重。林自乐便不由自主地升起防备心。
过了一会儿,外面又传来敲门声。林自乐走过去,打开门。
僧乌波立于门前“林姑娘,我带你去洗浴室”“多谢僧大哥”
来得正好,在和僧乌波前往洗浴室途中,林自乐试着套话:“僧大哥,什么时候我去接受检测呀?”
“明日一早,帕农神庙,那里的祭司将为你举行仪式”
“那您知道仪式具体是做些什么吗?”
僧乌波脚步顿住,眼神凌厉地射向她“到时候你自然知晓,神明的审判绝对公平,不必担心”
得不到其他的消息,林自乐也不沮丧,她目光平和坚定地回视:“我相信神明会证明我的清白,届时我自可以离开,便先谢过僧大哥这些日子的照顾”
“不客气”僧乌波率先收回视线,脸有些热,硬邦邦说过一句后,就继续向前带路。
进入洗浴室后,僧乌波便出去了。古代的淋浴条件没有现代发达,林自乐只能在坐浴桶里搓洗。温热的清水浇洒在手臂,蒸腾的雾气氤氲了身影。浸泡在水中,她痛痛快快地泡了个澡,洗去了身上的尘土,也涤净了内心的疲惫。
他们准备得很贴心,旁边便挂着换穿的衣物。擦干身体后,林自乐换上他们准备的西域衣裙,这套衣服柔软光滑,质地轻盈,温暖的明黄色看着舒适清爽。她摸了摸袖口和下摆的刺绣,也不知这衣服是谁选的,竟这么符合她的心意。
她将自己的现代衣服收好包起来,就跟着僧乌波回到了自己房间。
穿着新衣服的林自乐美滋滋地推开门,本想直奔大床而去。谁想一打开门,又看见了钶陵伽倚靠在贵妃榻上。不由心里诽谤:“怎么又来”
“为防止汝逃跑,吾今晚睡在此处,守着汝”冰凉的声音传至耳里,冻得林自乐打一哆嗦。她居然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她有些心虚,况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好得罪了他。便换了个笑脸体贴道:“那您睡床吧,我睡这个就好。”
林自乐刚洗过澡,皮肤还泛着粉。晕红的脸蛋上挂着明媚的笑,下唇嫣红,微微内收。看着林自乐的紧张模样,莫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