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球体中含有黑絮,却是与邪神有关。这可如何是好。拧眉思索一会儿,老祭司决定将结果详细告知陛下,之后事宜自有陛下定夺。
林自乐看着祭司凝重的面色,心里忐忑不安:这结果怕是不好,要不她还是趁现在跑吧。但很快这个想法就被她否决,这个房间是封闭的,只有连接大殿的一个出口,那些人都守在外面,且他们有武功,她哪里跑得掉。
她狠狠闭上眼睛,觉得自己倒霉透了,这个什么方法一点也不准,她就没信仰的神,这个球还搞这么大动静,这下好了,要做实“魔使”的身份了,钶陵伽冰冷的威胁在脑里响起,他会杀了她!
不行,她得做点什么。突然,脑海里灵光一现:匕首!
林自乐悄悄绕到祭司身后,将手伸入随身携带的包袱内,捏到手柄,猛地抽出,抵在祭司脖子上。她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手一直在抖动,心里充满对老人家的愧疚。
老祭司被抵住脖子有些惊讶,看似柔弱的姑娘竟然有如此胆量,这可是在太阳神庙,她就不怕神明怪罪吗?他年轻的时候也经历过不少风雨,自然不惧怕死亡。老祭司淡定地等待这位年轻姑娘可能提出的要求。
可令老祭司没想到的是,“哐啷”一声从地面响起,匕首掉落在地。林自乐垂下手,她做不到,她做不到像钶陵伽,僧乌波一样轻描淡写地威胁人的生命。这是属于她的劫难,不应该牵连一个无辜的老人。
可是,她马上就要被杀死了,她难受又不甘,干脆不管不顾,蹲下来抱住自己崩溃大哭。老祭司眉宇有些触动,最终长叹一口气,独自走出房间。
僧乌波听着房间内传来的呜咽哭声,有些不忍。虽然还不知最终结果,但…哎!
祭司出来了,听着他的汇报结果,僧乌波有些意外,这情况颇为复杂啊,也不知主子如何打算。
钶陵伽听完结果,面色不变,对祭司道:“既有祥兆,黑絮可略。” 顿了顿,钶陵伽继续道:“泄露消息者,杀”。老祭司俯首遵旨。
身前传来脚步声,林自乐从膝上抬起头,一道逆光的身影缓缓向她走近,她明白,他是来杀她的。他明明有天神一样的面孔,却要像魔鬼一样,因为一个荒诞的理由,夺取她的生命。
林自乐深吸一口气,摸了一把眼泪,倔强地盯着钶陵伽:“我不信神,你们检验结果是错的!”“世间人信奉神灵,无一例外。”“可我只信我自己!”
缓慢但坚定的语句落入钶陵伽耳中,他愣住了,沉默片刻。她缩成一团,本该是柔弱黯淡的姿态,浑身却透漏出倔强坚强。她说出的明明是不敬言论,他却不愿怪罪。
“怦怦怦怦怦怦”心脏急剧跳动,钶陵伽站在原地,许久做不出什么动作。
钶陵伽没什么动作,可他的存在对林自乐而言便像悬在头顶的剑,随时会掉下来刺死她。她太想活了,还是忍住恐惧,轻声道:“能不杀我吗?”
轻轻的询问唤回钶陵伽的理智,他冷静地剖析着,测魂珠有异便说明林自乐与太阳神有很深的关系,她对西域的未来必有巨大影响,所以杀不得。且于私而言,他也不愿杀她。可那黑絮便说明她确与邪神有联系,甚至能让他生出所谓慈悲与怜悯,所以——
钶陵伽走到林自乐跟前,半跪蹲下,伸出手将林自乐凌乱的发丝抚平,动作似情人般温柔,可眼里却透露出刺骨的杀意,对视片刻,猛地拉进距离,他凑近林自乐的耳朵,湿热的声音传出:
“下次再见面,吾就杀了汝。”
随后钶陵伽起身,深深看了一眼地上的林自乐,便转身留下一个离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