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陵阳公主离开相府没多久,正好便与太子府的马车相遇。
隔着车帘看去,马车中傅云徵手中拿着一卷佛经。依旧是一袭锦袍,外面罩着一袭雪绡纱衣上金色纹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有着一种隽逸洒脱之美。
修长的手指翻过经书的卷页,经书上沾染着淡淡的檀香却带着肃杀之意。
陵阳单刀直入道:“豫王此人你比本宫更了解,他性子虽张狂,却也不似今日这般无缘无故的要纳一个嫡女为妾授人以柄。”
傅云徵淡然:“恐怕事情与上清宫有关。”
“上清宫……”
陵阳眼中闪过了一丝忌惮!
整个长安的人都知道,上清宫身受天子的信任,绝对不能得罪。
之前上清宫只效忠天子,从不参加到皇子夺嫡之中来。
只不过现在今非昔比,自从傅云徵下山之后,一向风平浪静的上清宫与豫王来往也越来越
“本宫听说上次进宫,皇兄还让那姓白的给你把脉?”
傅云徵微微颔首,面上神色平淡,面不改色道:“父皇也是挂念我的身体。”
陵阳此时也分辨不出傅云徵说这话的时候究竟是真心,还是……不过是场面话。
她在傅云徵脸上看不出什么端倪,索性直接放弃,道:“算了,当年你母后便说过你的心思一向仓的深,你的事情本宫不想管,也管不了,但你既然来了长安,不管你为何而来,多小心些……尤其是上清宫。”
“是。”
傅云徵依旧是温文尔雅的应下,可陵阳却是见过当年他少年锋芒的一面,当下总觉得心中有一种不安。
片刻之后,陵阳公主似乎是想到什么一般,看着傅云徵,试探性的说道:“今日那佛桑……”
傅云徵深邃的眼眸闪过了一丝犀利……
陵阳笑容不变,改口道:“我只是有些担心她。颜慎是豫王的人,她今日让豫王当众难堪,你说我们走了,颜家的”
“放心,她会没事的……”
傅云徵拨动着手中的佛珠,语气风轻云淡的说着,末了默默补充一句道:“如果她足够聪明,能领会孤的用意。”
闻言陵阳眼中闪过了一丝狐疑看着傅云徵,一时分不清他这葫芦里究竟在卖的什么药……
傅云徵看着陵阳,缓缓开口道:“不过有件事倒是要请姑姑帮忙。”
乍然听到傅云徵如此亲昵的称呼,陵阳眼中瞬间闪过了一丝警惕,道:“你先说什么事,我再权衡一下到底要不要帮。”
“长公主放心,对您而言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说了低语了几句,长公主原本紧皱的眉心才舒缓下来,道:“不过是在太后面前说几句话而已,能帮到那些鹿尾山被连累的女子,倒也算是好事一件。”
片刻之后,长公主后知后觉的想到什么,倏然道:“不对啊,你一向不是那种爱管闲事的性子,怎么会突然如此热心。你这么做的目的,莫不是想要借机拉拢左相……”
陵阳凤眸闪过一丝凌厉,探究的目光看着傅云徵,似乎是想借机问出他回长安的目的。
傅云徵只是掀开车帘,轻轻看了眼窗外,忽然道:“外面有故人,长公主要不要见一面?”
陵阳冷笑道:“什么故人,你少转移话题。”
傅云徵道:“护国公江雁行……”
听到江雁行的名字陵阳脸色立即变了,吩咐道:“快走!”
当年她与江雁行和离,外人都道是因为她蛮横不讲理,只有长公主心中清楚是因为金贵妃的缘故……
江雁行是金贵妃的旧情人!
他帮助金家对付楚家,就是为了帮助旧情人之子夺嫡。
陵阳是何等高傲的一个人,当初知道真相之后,直接十分决绝的与江雁行和离,但心中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既然江雁行要帮他那旧情人的儿子,她便帮太子!
很快公主府的马车迅速离开了,而傅云徵借机看去,只见江雁行正跟在豫王府侍卫后面。
“傅云端下手倒是挺快的。”
鹿尾山的事情,傅云端在大理寺江雁北的手中吃了个暗亏,但很快便就盯上了其兄长江雁北。
江雁北曾是长公主驸马,圣上亲封的护国公,如今却又执掌兵部,其分量比江雁北重多了。
且……护国公江雁行,曾是楚萧的结义兄弟之一……
傅云徵缓缓地合上了佛经。
有一缕阳光从马车车帘照了进来,只见那经卷之中夹着一朵干枯的花。
在残阳下殷红如血,镌刻在佛经上,这是五年前儋州流的血,至今依旧未曾干涸。
此时相府花厅中,送走了府中一众贵客之后,徐氏便命人将门给关上。
不过片刻的功夫,只见整个花厅的下人们都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