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个时候,太后开口道:“今日赏花宴哀家本是想让世家女子一展所长,既然贵妃都如此夸赞你你就不要推辞了。”
太后的声音平缓威仪,但却带着一种威压的气势,佛桑知道今日自己是不能拒绝!
佛桑恨恨地瞪了眼一副看好戏的傅云徵,然后走到了一个乐技面前,道:“可否借琵琶一用。”
江南丝竹闻名于天下,佛桑在江南长大,耳濡目染之下自然会些音律的。
但见她选择琵琶,颜清舞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的笑。
蠢货!
这琵琶是海外所传的乐器,被士大夫视为靡靡之音,难登大雅之堂,只有古琴才是乐器中君子,正统。
更不要说,有方才她与金来仪珠玉在前,颜佛桑只不过自取其辱罢了。
但……
很快颜清舞笑不出来了。
只见佛桑拨动琴弦,宛若大珠小珠落玉盘,嘈嘈切切琴声中毫无半分靡靡之音,却带着金戈铁马的肃杀之意。
片刻之后,原本嘈切的琴声瞬间变得大开大合……
众人明明是在九重宫阙之中,这一刻仿佛置身于塞外大漠孤烟,长河落日,听见金戈铁马之声,塞外孤烟肃杀之意。
一曲终了,在场原本看好戏的众人被琴声震慑住,许久不曾言语。
就连徽宗也被佛桑的琵琶声所触动,半晌没说话,见他不开口金贵妃也不敢说什么。
在一阵漫长的沉默之后,还是太后问道:“圣上,这琵琶如何?”
徽宗这才回神,看向佛桑的目光多了一丝复杂,道:“如此恢弘的曲子,朕没想到会是一个女子所弹奏出来,相府果然是卧虎藏龙。”
听到这话,佛桑声音却是‘咯噔’一声,一时不知徽宗是褒还是贬。
就在佛桑几乎呼吸都要静止的时候,只听徽宗笑道:“颜相果然教女有方,朕想着该赏你些什么好呢。”
徽宗一句赏,这才让佛桑松了口气……
但瞧见徽宗含笑的目光看着她与傅云徵身上,当下佛桑眉心一跳,心道:不会吧。
徽宗说完却没继续说下去,似乎是在等傅云徵主动开口……
这下众人也都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有些精明的已经隐约预感到,今日圣上莫不是要借此机会给太子赐婚?
颜清舞和金来仪更是气的脸色扭曲了!
原本她以为今日献艺的时候能让佛桑出丑,可万万没想到阴差阳错反而让她出了风头,她等着佛桑得目光似乎是能滴血了。
而金贵妃心里头也十分不舒服,只见她脸上堆着妩媚的笑,目光却是凌厉的,说出的话颇有些阴阳怪气道:“圣上实在偏心。”
徽宗有些不解道:“贵妃这话从何说起。”
“三小姐如此才貌双全,您可是为了太子挑选了这么好的媳妇儿,但豫王殿下的婚事还没着落呢,今日太后高兴,正好借着太后的福气臣妾想要为豫王讨个人……”
她目光看向一旁的颜清舞,而颜清舞的神色既意外又有些激动……
谁知这个时候太后开口了,说道:“贵妃这么一说倒是让哀家想起来豫王婚事去年因先帝忌辰所以耽误,这一次哀家做主给豫王选了一门婚事……”
听到太后这么说,金贵妃的心中却是一沉。
太后一向反对豫王和颜清舞在一块儿,此时开口,必然不安好心!
“不如就将这颜三小姐,赐婚给豫王,圣上你看怎么样?”
话音落下,众人神色各异。
那些不知情的局外人则是有些茫然……
长安人众所周知这豫王和颜家二小姐颜清舞是一对;而太子回城之后,关于他与颜家三小姐颜佛桑是传的沸沸扬扬。
可怎么今日到宫中,太后竟然来了个乱点鸳鸯谱了?
颜清舞面色煞白,眼中满满的难以置信……
怎么会这样!
佛桑此刻浑身冰凉……
这一刻她仿佛回到了前世,太后下旨,一道懿旨决定了她的命运,让她成为后宫斗争牺牲的棋子!
不,她就算是死,这辈子也不可能会再嫁给傅云端!
就在佛桑准备抗旨的时候,金贵妃的声音将佛桑的神智拉回道:“圣上,这绝对不可啊!”
豫王要娶的是有着母仪天下命格的颜清舞,怎么可能娶一个什么都不是的颜佛桑。
徽宗也没想到太后竟存着将颜佛桑赐婚给豫王的心思,再见到金贵妃焦急的神色,眉心微皱……
但还不等他去观察傅云徵的反应,就在此时内侍匆匆来回道:“圣上,出事了……”
来的是兵部的大臣,顿时徽宗便知道边关有紧急的事情,一时也顾不上眼前这场闹剧了。
“赐婚的事情以后再说,母后,朕先告退了。”
佛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