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芜不敢想象,如果都京的幕僚知道西北军弩重新现世,是否会想要将重组西北军征战四方,如果西北各部知道西北军弩重新现世,是否会纷纷独立各自为政,如果这些官场与军营中玩弄权势之人知晓自己与叶荣暗生的情意、私定的终生,又会如何百般阻挠、从中作梗……
太多不确定性,让他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精神。
府门口侍卫拦住一位气势汹汹硬闯之人。
“魏芜!我要见魏芜!”
魏芜闻声而来,是饶子易。
“饶指挥使,有失远迎。”
没曾想如此莽撞无理之人竟是军中指挥使,侍卫放开手。
“这叶府真是好大的官威,连两个侍卫都能拦我?”
“没成想叶府的侍卫会拦住您。”
饶子易尴尬清了清嗓,“魏大人,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叔父与兄长被调任都京巡防,可是你的手笔?”
“饶指挥使说笑了,魏某已辞官归乡,山高水远,如何左右都京调任。”魏芜平淡应对。
“呵,”饶子易冷笑一声,“谁人不知你魏芜手眼通天,我叔父与兄长皆领西北重兵,若是叶家军要进京巡防,怎么也轮不到他们!”
“指挥使既也说了是轮,早些去晚些去又有何妨?”
“你明知眼下这个时候……”饶子易欲言又止,险些司马昭之心。
“眼下这个时候,都京亟需人手,你叔父与兄长到了都京任职,若是在天子眼下表现优异,被留任都京官职,正是你饶氏光宗耀祖的好时机。”魏芜不冷不淡,不快不慢递讲。
“你说得轻巧!魏芜,你给我等着!”
魏芜邪魅一笑,“魏某一直在这儿,只是饶指挥使在外要小心谨慎。”
饶氏两大将领的调任,瞬间晃动了其氏族在叶家军中的实力,其余各氏族与部落也纷纷对饶氏余留在西北的兵力虎视眈眈,深海之中,鲨鱼身受重伤,小鱼小虾纷纷弃未知虚实的鲸鱼,转而对鲨鱼群起而攻之,鱼虾咬在鲨鱼身上的口,伤痕虽小,却足以其应接不暇。
这是渔人在岸上护佑深海中鲸鱼唯一的办法。
鲨鱼坚守的时间越久,鲸鱼就越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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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风沙,策马奔腾,席卷而飞驰过沙洲,信使的马跑得脱力,口中不停叫喊着,“急令,急令!”
守城兵循着马蹄声飞驰五十里去迎令,军令送出,那通信兵身下的马刚一停住,便瞬时瘫跪在地,连人带马一同栽进沙中。
“急令!急令!”
当值的将领承接军令,又急送至叶府。
他喘着粗气,“小姐……小姐……是莫将军回传的急令。”
叶荣脸色霎时苍白,如此传回的急令,往往是坏消息。
她颤抖着打开军令纸。
请五千军驰援。
莫迎走时才带了三千军,急令传回西京,想必淄临附近几座城的兵应是已经借遍了,乃蛮竟如此难缠?
“请诸将令即刻至军机营商讨。”叶荣当机立断道。
“是。”
军机营中,各人纷纷面露难色,有的称自己的兵训练不足难当大任,有的提议转而向临城借兵,有的心中期盼莫迎倒台后自己再出兵,有的心中担忧自己出兵后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各怀鬼胎之下,一个沧桑有力的声音打破僵局,“小姐,老夫愿出兵驰援莫将军。”
顺着声音看去,是方若谦,“方参将,西京至淄临山高水长……”
叶荣心中担忧方若谦年事已高,却被他打断,“请小姐信老夫,定与莫将军一同平安归来。”
方若谦虽然年事已高,但其与叶恪俭同军多年,经验丰富,抛开年龄因素不言,如今营中众人,唯有他带兵驰援,胜算最高。
犹豫片刻,叶荣爽快应道:“好,我相信方参将,叶家军全军上下一同等您凯旋归来。”
急令一出,做好决定后即刻整军,方若谦穿戴军甲,满军的甲胄在烈日下晃得刺眼,方若谦布满褶皱黝黑的皮肤在光影的衬托发亮,临行前,他对马下目送的叶荣道:“小姐,老夫有一字,名行舟,年十七,在西昌城军中,还请小姐照料好他。”
“好,方参将放心,我必视行舟如亲弟般照料。”
听到叶荣斩钉截铁的答应,方若谦意满而扬长去。
西京出兵不断,叶家军深陷果伐战乱,援军走后,军中不满之音遍布。
方才军营中冷眼旁观的饶子易此刻悄然走到叶荣身旁,叹息道:“将士们念及大将军唤你一声小姐,叶小姐还真当自己是军中主帅了?小姐难道不知道叶家早已无后人?”
叶荣霎时眼红,怒视着饶子易,抬手便拔出一旁士兵的剑,架在饶子易脖子上。
速度之快,饶子易意外又惶恐地看着她,不过是几句挖苦为难的话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