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商便要遵守经营之道,自古经营之道以诚信为本,那日他扰乱人心,我便给众人吃了定心丸。”夏侯星霜欠身施礼,缓声解释道。
“夏侯娘子说的可对?”知县张大人看向地上抖如筛糠之人询问。
“小人不知。”尤五将头扣地如捣蒜。
“既然不知,你何来夏侯娘子心虚一说。可是你故意诬陷,才以己之身揣度他人?”张大人的声音明显拔高了些,语调中尽是严肃。语毕一声惊堂木,将地下人吓得直接流出泪,头一刻不停的重重扣地。
“大人莫怪,大人莫怪。并非是我故意去讹诈夏侯娘子,是那穆氏剑庄的人给了银钱,要我拿着他们给的兵器去夏侯家讨说法。其他的一概不知,请大老爷饶了小的吧。”
夏侯星霜闻言,杏目微眯。她在见到那残枪时便已经猜到,定是同行嫉妒使了绊子,杀杀她夏侯家的威风。但这城中的剑庄她想了个遍,从未怀疑到穆氏。
穆氏剑庄的当家人乃是父亲在世时的生死兄弟,且他家的铸剑工艺也是父亲亲自传授。这才让当时家中无米下锅的穆氏兄弟与老母亲有了安身立命的本事,如今也成了这南穆城的大户人家。
当日父亲去世前,便将她们孤儿寡母托付给穆氏兄弟。当日穆氏兄弟跪在父亲灵堂前痛哭流涕,发誓定要照顾好夏侯兄的遗孀遗孤。
夏侯星霜幼时接管剑庄多有不足,都是穆氏叔伯帮衬,手把手教他如何经营,这才撑起剑庄。近两年夏侯星霜可以独当一面,穆氏来往便少了许多。
夏侯氏一半客户流落到穆氏剑庄,但夏侯星霜从未起疑,只当是自己不懂经营,流失了客源。如此看来,此事并非自己所想的那般简单。
只是从未想到人心竟如此险恶,平日自己视之为亲叔伯的人,这么多年竟从未看清真面目。想来父亲也断不会相信自己视为知己的兄弟不过是卑鄙小人。
“张大人,感谢今日为小女做主。穆氏剑庄与我夏侯剑庄本也是同源,家父在世与穆氏剑庄当家人便情同手足。我当日能接下剑庄,也多亏穆家叔伯照料。如今这事想必是误会,我便不再追究。”夏侯星霜敛了目中寒光,面露出为难之色。
张大人本是南穆城长大,因家中富裕捐了官,自是知晓夏侯家与穆家的关系。面上也露出几分同情,又见夏侯星霜如此深明大义,不由得大大赞赏。
既原告已不想追究,便没有再追查之理,尤五便也被释放。
张大人拍惊堂木退堂,堂下人跪送大人后便也离去。
县衙外,尤五如蒙大赦,快步向前跑。又因腿软,跑了几步便又停下。袖子不停的试着头上的汗。
他虽时常在街上欺压百姓,也只敢要些摊位上的小物件,却从不敢惹官司。今日是第一次进衙门,先不说知县老爷的威严,只是那堂上的肃清氛围,便也压得他喘不过来气。
“尤五。”还未从刚刚的惊恐中缓过神,听见身后有人唤,尤五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回头见来人是夏侯星霜,才深喘出一口气。旋即又转换了嘴脸,既然不再追究,此事便已过去,他不屑一个弱女子。
“怎的,知县老爷都将我放了,你还能掀起什么风浪?”尤五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又拽了拽身上衣带,一副小人得志相。
夏侯星霜低头踩了踩脚下的落叶,卸去要帮这人洗心革面的戾气。换上一副人畜无害的笑颜道“我唤你是有事求于你,我出穆氏给你一倍的银子,你只管回去对穆老爷说,夏侯星霜并无证据,被老爷训斥后驱赶出来。而你则守口如瓶,你们的计谋得逞了。如何?”
“当真?”尤五从未见过大钱,前几日穆氏给了一锭银子便已是最大的赏赐,如今可翻倍那便万事好说。他本就是毫无气节之人,反水这事在他这儿不过为人本色。夏侯星霜正是吃定了此人的品行,才出此下策。
夏侯星霜从袖中取出一张银票,足足五锭银子。尤五口水忍不住的咽了又咽,一对鼠目似钉在银票上,双手不停的撵着,仿若下一秒便要将银票抢过来。
“他敢要。”尤五手方才向前伸了寸余,便被一人大喝一声吓得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