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可要让他进来?”
平日一向是宋暮召见,沉月才会回府。
这样匆忙的回来,定然是那边出了什么变故。
宋暮将手中的花枝递给全安,理了理袖子,“让他去书房等我。”
全安这才算松了一口气。
殿下仍旧是那个殿下,宝贝着这一院子的牡丹,连一点艳光都舍不得与旁人见。
真是奇了,究竟是什么人能让殿下这般大方,竟舍得剪下这都舍不得让旁人看的宝贝花。
还一剪就是开的最好的几朵去送?
不过细想,似乎这也不是第一回。
前些日子,殿下便剪过一朵,只不过那一日剪得不是粉白的香玉,而是正红的丹阳。
丹阳不如香玉素雅,红得娇艳欲滴。
他本以为殿下只是偶尔一次心血来潮,现在看来恐怕并非如此。
全安心中愈发好奇,却也懂的规矩,主人不说的事绝不主动开口打探。
他躬身一礼,“殿下,我现在去将花瓶拿来,一道送去书房。”
宋暮已经转身离开,急匆匆的往书房走去。
柳夫人一路催着车夫快马加鞭,赶回了南府,一进门就直奔着馨园而去。
妙乐惴惴不安的站在屋门前。
柳夫人压了压火气,停下脚步,低声问道:“囡囡现在如何?”
妙乐,“方才奴婢看过了,小姐已经睡下。瞧着,瞧着,倒是还好。”
柳夫人听到南欢已经睡下,不知怎么的,心头竟隐隐有几分不安。
她自己亲生的女儿,虽说七岁之前未养在膝下,但多年相处,对南欢的秉性也算了解。
这孩子从来都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也不是能够受辱而面不改色的心思深沉之辈。
在宫中,在外人面前倒是能压一压脾气。
可回到府中,自小若有一点不顺心,便是当场要发作的。
闹起脾气来,从来也不管什么颜面不颜面,面对的是父母还是兄长。
好在生气也不过一时,只要稍稍哄哄便能哄好,气生完了也从不挂心。
说到底,还是他们一开始因着这个女儿送出去七年,接回来对女儿就存了愧疚之心,平日多有补偿与纵容,才养出这般不懂事的性子。
她之所以瞒着南欢这件事,便是知道她会生气,一生气便会闹。
相较之下,倒是养女更懂事些,这几年从未发过什么小脾气。
每日都是笑盈盈的,温言软语,天真可爱。
就连他们接了南欢回府这件事,她也多有忍让,还主动提出,“我住到馨园去,这朱苑本就是姐姐的,还是给姐姐住吧。”
柳夫人本是想着将朱苑腾出来重新让南欢住的,但养女这般懂事,却是让她不忍了。
不仅她不忍,南袤当场便放出话,“这院子你好好住着,无论如何,我南袤只有你一个女儿。咱们府中也就你一个小姐。”
以她的料想,此时回来恐怕南欢已经闹了个天翻地覆,但她竟就这般安生的睡下了?
“你再说一遍,那两个婢子说了什么,囡囡又对你说了什么。”
妙乐只得一五一十的又原样复述了一遍。
柳夫人听了仍有几分不敢信,“当真如此?囡囡只问了问梨树,夸了院子漂亮。再没讲过其他的话?”
妙乐轻轻摇头,“婢子不敢瞒夫人,但小姐真的就是这般说,再未说其他。”
床上的人枕在枕上,静静的睁着眼,盯着床幔上的缠枝花纹。
脚步声渐近,她翻过身去,背对着房门。
柳夫人推门进了卧房,隔着一道床幔打量着床上的人。
她掀开床幔,在床边坐下,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囡囡。来,今日匠人将前两日我嘱咐他们打的一对缠枝芙蓉的对镯拿来了。你起来试一试,看看喜不喜欢?”
南欢背对着她,合着眼,一动不动。
柳夫人眼眶微红,声音低了下去,“囡囡,你可是在怪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