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钰最终接受了高燚的道歉。
他们是好朋友,高燚不是故意的,唐钰很快就原谅了他。
林有德冒着风雪去了唐府一趟,告知唐府唐钰今晚不回来了,又快马赶回皇宫,回禀陛下。
此时高燚正在与唐钰吃饭。
高燚让人为唐钰准备了一副碗筷,现在两个人是用一模一样的碗筷了。
唐钰生病没胃口,高燚给他盛了两勺汤,哄他慢慢喝。
唐钰犹犹豫豫地喝完了,高燚立马又给他添满两勺,嘴里说着:“最后一口,最后一口,喝完就不喝了。”
唐钰眨眨眼,选择再相信高燚一次。
可是才喝完,转眼碗里又被添了两勺。
如此反复好几次。
林有德进门,恭敬道:“回陛下,唐府的人知道了,说谨谢圣恩。”
高燚含笑点头,放下筷子,对唐钰说:“你爹爹知道你今天晚上住在这里了,林有德刚才去问过了,你爹爹同意的,他还说让你养好了身体再回去。”说着,高燚看向林有德,问,“是吗?”
“是!正是如此!”林有德连声应诺,“奴婢亲口问的,唐太傅……额,你爹爹是这么说的,让你在这儿安心养病呢。”
高燚看着唐钰,等他说话。
唐钰看看林有德,又看看高燚,求证道:“爹爹,说的?”
高燚:“当然,我怎么会骗你呢?而且住在这里很不错的,有很多好玩的地方,还有好吃的,我还有好多好吃的没和你分享呢。”
“好玩的,好吃的……”高燚的话似乎有一点点打动唐钰了,唐钰的眼神有些动容。
高燚颔首,“对啊,我们是好朋友,自然要一起吃好东西一起玩。难道,你不想和我做好朋友了?”
“不是的,我想。”唐钰放下勺子,皱着眉严肃地宣布,“高燚是,唐钰的好,朋友。”
“那就好。”高燚满意地抚摸着唐钰的头发,有心避开了头上的伤处,沉声带着哄道,“你要是生着病回家,你爹爹会伤心的。”
“爹爹,会伤心……”唐钰喃喃,最终还是被高燚说动了,“那我住,在这里。”
吃完饭,唐钰被带去洗漱了一番,便被领到了偏殿休息。
林有德瞧着陛下没有要走的意思,极有眼色地布置好正殿,换新床单被褥、点好龙涎香。
陛下有一柄王剑在兰花小筑,林有德也从速叫人取来,妥帖地挂在了龙床的床头。
高燚一身玄色绸缎的寝衣,裹挟着氤氲的水汽从汤泉殿出来,长发如泼墨,末梢微卷,自然地垂在宽阔的后背,整个人仿佛一头内敛机锋而蓄势待发的雄狮。
他闲适地坐在床边,一条腿踩上床沿,手肘支着膝盖,抽过内侍手里的巾帕擦头,随意一指烛台,道:“把这撤了。”
林有德顺着陛下指的方向看去,随即叫人将夜明珠全取了下来。
高燚又道:“给唐钰留两颗,他怕黑。”
林有德愣了愣,“诺。”
他正要吩咐小太监送去偏殿,却听高燚说:“你去。留在那给他守夜。”
黎明时分,有人御一匹黑马从皇城风驰而出,守城将士无一阻拦。
寅时,神策营一声锣响。
士兵们如往常一样起床操练,却发现营地的校场上有道人影在舞枪。
隔着近百丈远都能听到呼啸的破空声,究竟是哪位神勇的将军?
仔细看去,众人才发现那舞的不是什么枪,而是一杆方天画戟。
陛下来了!
守营的士兵一早去叫了其他几位将军过来,几位留营的将领听闻大将军巡营,匆匆拿上兵器,叫人牵着马在一旁等候。
舞戟之人方圆几十丈内的积雪早已化开,渗进了土里。
气浪裹带着音波,只见那柄画戟横空飞出,划作一道红影。
枪尖落地处便出现了一道一指深的沟壑。
界限之内即是战场。
士兵们素有经验,见状向后急退,再退。
而几位将领却向前,跃跃欲试。
其中一人终于忍不住,提着兵器飞身上马,吼道:“末将请战!”
——锵!
门板大的板斧一击撞上画戟的枪锋,金属震颤爆鸣,罡风溅起外围的雪,同时震退数名士兵。
哐当一声,板斧掉落马下。
板斧的主人最终被震得虎口破裂渗血,无奈只好脱手。
“哈哈哈!阿五,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且退下,我来!”
此人说话间已然上马,目光炯炯地望向持戟之人,语气桀骜,“陛下,今日我若在你手下过了五招,你便把我替代霍纵,将装备斩马刀的那支骑兵交与我操练!”
高燚站在马下也只需微微仰头,神色漫不经心,“付坚,你在与朕谈条件?”
话音刚落,付坚野兽般警觉到了危险。
他使双锤,两只锤足足重八十公斤,他却能耍得灵活翻飞、如臂使指。
然而,一招,两招,三招!
第三招时他来不及格挡,反被高燚的画戟斜刺上削,月牙刃划到面颊,血丝飞出,直接破了相。
付坚捂着脸十分尴尬,正欲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