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忍不住闷哼一声。
娇柔的声音响在这暗夜中,连她自己都唬了一跳。
再看穆九重,黑暗中的身形轮廓似乎也陡然僵直了一瞬。
屋中陷入诡异的沉默中。
今日性命可以丢,但是尊严还是想要一些的,为了打破这该死的诡异的沉默,邬落棠率先开口道:“要不穆将军给我个痛快,把那一把银镖针一块戳进来得了,我进了阴曹地府也记你一个恩德,定要去感谢一下你的八辈祖宗。”
穆九重又喝了一口酒,说道:“邬寨主难道不知吗?人要慢慢折磨着才有趣味。”
“好!那我就等着你一根针一根针地戳!”邬落棠咬着牙恨恨说道。
第二根针随着她的话音刚落便再度没入她的肌肤,这次她咬唇坚决没哼出声。
反正死都要死了,总要骂两句才能够本儿,她不客气地开口咒骂道:“姓穆的,我猜你会不得好死的。”
穆九重不屑道:“不妨说说,我会怎么不得好死。”
随口一句咒骂而已,邬落棠没想到他竟还问起来,便当真装模作样地与他分析起来。
“穆九重,你的名头太响了,你们北琰朝皇族纵然是最宽厚的,恐怕也容不了你太久。迟早有一日,你会死的比我还惨,你以为只你一个就够了吗?并不,你的父母、妻妾、儿女还有族人都会受你牵连惨死。小的砍头大的腰斩,你多半是要被千刀万剐的。”
恐吓敌人当然要用最冷酷的言语,最不留情面的诅咒。
若是激怒了他,正好逼他给自己痛快,总好过这般细细折磨。
可未想到穆九重不怒反笑,悠哉说道:“我穆九重无父母无妻妾无子女也无族人,还真是遗憾没得牵连。”
“哦?那便是了,原来穆将军这般无牵无挂,想必是另有更大的盘算。”邬落棠装出了然于胸的样子,继续道:“今日我见那云襄公主对将军似有情意,将军若以公主做踏板,先取驸马之位,再意图更大的谋划倒也说得过去。只是那云襄公主看着柔弱,却是个心思歹毒之人,恐怕将军余生也有得受啊。保不齐要被公主没事砍个手脚玩一玩,若将军军营枯燥耐不住寂寞,说不得就要被那公主挖眼割舌,或者一刀阉割···”
“嗖”~
这一针没入到胸腹之间,好悬避开了要命的穴位,这之间大穴若被点上一时半会不会死,但死状会很痛苦。想必是屋中太暗,影响了他的准头。
他喝了一口酒道:“公主歹毒与否与我何干,我对你口中更大的谋划也没有任何兴趣。”
邬落棠忍着痛意,继续煽风点火道:“将军难道不闻,侠以武犯禁吗?”
接连两针再度没入身体。
穆九重喝了口酒道:“我非侠,只不过是个戍守边关的人罢了。”
“有武有名便可称侠,至于犯不犯禁倒不在于将军怎么想,而在于北琰朝皇族的想法。”
银镖针钉入身体各处,密密实实的痛感让她额头浸满了冷汗,偏偏嘴还硬着。
恰好此时穆九重喝干酒葫芦里最后一口酒,而手中银镖针还剩下三根,他放下酒葫芦扬手一挥,三根镖针一同没入邬落棠的身体里。
他似有些乏倦了,随意地摆了摆手便再度仰躺在床榻上,就像她刚进来时的模样。
“我醉欲眠,你自去吧。”
邬落棠此时也惊觉到自己身上的麻穴被一根镖针冲开,身体已然可以恢复行动了。
她愣了片刻,穆九重这意思,难道是放过了她?
她此时身上各处受了镖针的伤,她心里清楚,纵使再要豁了性命今日也杀不了穆九重的,既然他当真有意放她,她自然不会再自己求死。
邬落棠脚步晃动着走向后窗,出屋之前转头说道:“今日谢你手下留情,来日我会再寻机刺杀你。”
穆九重的声音于黑暗中说道:“手下本无情,不过是多留你一时半刻,今日没有杀人的兴致。你和你寨上那些乌合之众回去洗干净脖子候着吧,你们的性命本将军随时来取。滚吧。”
逃出了行宫,邬落棠躲在一处背巷里,将身上的银镖针尽数拔除,又暗暗调息了一时,这才躲过了城内巡防逃出了城外去。
出城后找到了自己拴在野外半山上的马匹,一路纵马疾驰,又在山间安全之地躲避了一时的瘴气,这才回到邬寨。
而此时子时将过,所幸邬寨的兄弟们还没有开始瓜分寨中资财,见她回来各个面带喜色。
她留的书信中怎么说来的?
“今夜子时备好酒肉,若我归便是大事已成,我们兄弟彻夜醉饮。若我不归,尔等便打包行李和资财各自逃散吧。”
此时她归来了,兄弟们自然大喜过望。
邱致看着她满身的血,“寨主怎么伤得这般重?”
涂大雷不知道几时学会的拍马屁,说道:“寨主身上的血不是血,那是刺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