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但她听不见。
他看着她一路凶险的上山,摔了一跤又一跤,他每一次伸出去的手都会落空,每一次都抓不住。
她给他拂去碑上的灰尘和雨水,和他一起躲在芭蕉树的叶子下遮雨。
世界狂风暴雨,可她风雨无阻、所向披靡。
她其实每次来看他,说的都是些不痛不痒的,无光紧要的话,每一次她落在他名字上的眼神都是空空的,里面藏着一点落寞和孤寂,对他,亦是对她自己。
当他看见她吐血,倒在他坟前的一刹那,他的灵魂好像有一瞬间的凝结,他想接住她倒下的瘦弱身体,但是怎么也接不住。
他怔在那里,世上的一切风雨飘摇都静止了般。
雨水好像让他有了实体,它们不停扑打在他脸上身上,以往从来没有哪一刻能让他觉得那么的痛。
就连他的父母,家人被他克死的时候,他都是麻木不仁的,他的心甚至没有过一点悲恸,可是这一次,他明明已经没有了心脏,却依然能感觉到心脏的骤痛,一抽一抽的。
现在连唯一对他好的班主任,也被他克死了吗?
他即使死了,也还是能克别人吗?
他说不清那时的感受,就像溺水时,明明已经沉到了海底,却还是能继续往下掉去。
深渊不可见底。
太绝望了。
忽然,他又好像回到了现实,这一次,柳烟疏不是他的老师,而是他的同班同学。
这一世里,他的一切都顺利的不可思议。
他没有再克死身边的人,很多本该发生在他身上的苦难和悲剧都没有出现,他平步青云,扶摇直上,事事顺意。
就像一场梦。
而柳烟疏这一次,活得糟糕透了,她家破人亡,被亲人抛弃,在各个亲戚手里辗转,但是没人要她,就像他以前。
世界上一切倒霉的事情都发生在了她身上,无一人爱她怜她疼她宠她,周围一切的人都在排斥她孤立她。
以前那个阳光明媚、洒脱肆意,无论什么时候都能淡定从容面对现实的柳老师变成了阴沉抑郁,疾世愤俗的柳同学。
场景飞快转换,他下一瞬就看见了她赤着双脚正要往海里跳去,他拼命追上去想抓住她,想要改变之前无数次都抓不住的瞬间、哪怕抓住她的手一次也好。
他抓住了,但他们一起在海里不停往下沉沦,溺在一片漆黑的窒息里,再也出不去……
林辞树猛的惊醒了,这悬梁一梦让他出了满头大汗,他的心脏疯狂跳动着,久久不能平静,一扭头,就对上了柳烟疏那双疑惑不解的澄澈的眼。
他“刷——”的站起来,直勾勾的盯着她。
柳烟疏被盯得有点害怕,她犹豫不定的开口,“你……怎么了?做恶梦了?”
林辞树还是沉默着不说话。
他默默的把视线从柳烟疏脸上转移到她的怀表。
系统有点顶不住这股惊悚的视线,颤颤悠悠的飘出来和柳烟疏说,“我怎么感觉他现在在盯着我看呢?好可怕。”
柳烟疏用意识跟他对话:除了我还能有别人可以看见你?
系统歪了歪脑袋,“不可能,除了你没人能看见我的。”
柳烟疏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殊不知林辞树就是在盯着她俩,不止看见了系统飘出来的魂体,还能听见柳烟疏在脑海里用意念和系统的对话,这些都一字不差落在了他耳朵里。
林辞树瞳孔微微睁大。
这是什么?
“林辞树!”讲台上响起一道震怒不已的声音,“课你爱听不听,你要逃课我也不拦着你,但是请你不要扰乱课堂秩序,打扰到别的想要认真听课学习的同学,你不听就出去!”
林辞树眼睛没有焦点的扫了眼上面的老师,还是坐了下来,他坐在位置上难得什么也不做在出神。
挂在旁边这小傻子脖子上的表是个什么玩意?他刚才明明没有想睡觉,可是看着那表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还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柳烟疏看起来好像是知道那个丑玩意是什么东西。
正琢磨着,就看见柳烟疏打开怀表,表上方就浮出来一个粉粉嫩嫩的透明光幕,上面还有字。
林辞树不动声色的看着,柳烟疏和系统毫无察觉。
“这些任务,要挑一个完成才行,都要喝西北风了。”
柳烟疏絮絮叨叨的想着,对着任务面板看了又看,有点头疼,“不知道林辞树现在语文考多少分,要不我先教教他语文?”
“可是这个也要等到下周月考完了才能结算,还是看看每日小任务吧。”柳烟疏看了又看,左右为难,“陪他放学,跟他吃饭,这个等一下倒是可以做一做,但是他对我爱答不理的,还凶巴巴的,我等会儿再跟着他他会不会不耐烦把我拉去揍一顿?”
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