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缺,但是大概派个御造的师傅来帮忙,送些装饰的布匹和饰品,还是可以的。
纪玄祉心里算计着,几乎有些迫不及待。
于是细细又问海榴对马车还有何想法。
海榴倒是难住了,她不过是顺口提及罢了,只得胡乱畅想了一番,告知纪玄祉,又道:“不急。过阵子我再好好想想,画个图,打个样。”
马车的事告一段落,纪玄祉问:“那个马奴,你有何想法?”
海榴低头,假装理了下裙摆,以免泄露自己的复杂情绪。
嘴上马上答道:“管他呢。以前看他可怜,赏他口饭吃,难道还要管他一辈子吗?我让城门的守卫,别让他进城乞讨了,免得被我撞见,碍眼!”
“好,我便交待四门守卫,不许让他进来。”
纪玄祉并不知道海榴几次晕倒的事,海榴也没说。他仍是关切了一番伤寒是否痊愈,可要明太医再来开个调理的方子,诸如此类,海榴都推脱掉了。
因纪玄祉来时就已黄昏,说了几回话,天色就已经暗了。海榴忙催他回去。纪玄祉只得告辞,又安抚她,“不急,我今日不回宫中,明日一早进宫来得及。”
海榴送他出去,夜色里,一行人走过长廊,两人衣袖摩擦,纪玄祉轻轻抓住她胳膊,语气无奈,“小心点儿走路。都是大姑娘了。”
听起来倒似温和亲切的长辈,关怀年幼孩童。
两人初识时,海榴十三岁,看着纪玄祉,可不就是小孩子看大人。她也不知道避嫌,高兴起来,不高兴起来,都很是闹过他。
后来,来了癸水,又及了笄,也渐渐懂了这京中规矩,倒是稍微疏远了些。
叹息如春夜的风,淡如草叶轻舞。却被纪玄祉捕捉到,他停住脚,侧身面对海榴。
“怎么了?还是惋惜你的马奴?”
海榴又叹了口气,这次很大声。
“我想我爹爹了……”
她也转身,就势摇了摇纪玄祉的胳膊。
“殿下,我爹爹去幽州,可是有什么紧急军务?我若是想去看他,可以去吗?我好想他啊!难得他回来,又抛下我一个人在家。若是等他回西北,路途遥远,我便是想去看他,也难去。”
虽有灯笼的光照,终究微弱,加上两人面对而站,倒将光线更挡了个严实。
海榴看不清纪玄祉面上是何表情,有些着急,见他半天无有回应,静静站着,竟觉有些忐忑。
“殿下……”
她抓着纪玄祉的胳膊,又轻轻摇晃了几下,软软祈求。
“你说我能去吗?”
在阴影里,纪玄祉面色晦暗,未被海榴抓住的左手,轻轻帮她理着脸颊的鬓发,往耳后抚去。理了一遍,似乎头发丝儿不听话,又重新抚去。
海榴未曾觉出脸颊边缠绕乱发,被他理了几下,倒生出痒意,痒到几乎要忍不住哆嗦。
于是自己抬手,五指从脸颊上拂过。
未曾摸到有乱发,倒是不慎和纪玄祉的手撞到了一起。
她一边来回踅摸脸颊上的头发丝,一边又问:“可是我爹爹去幽州有军机大事,我不能擅去?”
纪玄祉缩回手,才道:“倒也不是,不过京城去幽州也挺远,你伤寒尚未好,还是在京里好好等着就是。我让人去打听下,你爹爹还有几日能回来。”
“哦……”
海榴有些失望,又狐疑地摸了下自己右脸。
“那多谢殿下了。我伤寒已好,无碍了。”
“夜凉了,不用再送我,快些回去吧。”
纪玄祉推拒不肯走,海榴只得停住脚,站在长廊里,看着纪玄祉的白色身影,在灯笼的映照下,渐渐变作一点光影,心里却在琢磨去幽州的路程。
等海榴回到神武院,还在更衣,跟去送纪玄祉的沙燕和沙绿就已经跑了回来。
“奴婢将太子殿下送出府,看着殿下的马车往南边行驶不见了,才回来的。”
海榴“嗯”了下,却见沙燕和沙绿互相对视一眼。
沙燕小声道:“程小将军,搬到了浮光阁。”
浮光阁,正对着去前院的垂花门,无论是出正门,还是侧门,都在浮光阁的视野内。
这是做什么?做将军府的看门狗?
海榴皱眉。
“他,他说……”
沙燕明显有些踌躇,“他说,小姐病体未愈,这几日便在府里好好休养下,最好不要再出门,免得再迎了风,受了寒……”
海榴瞠目,“他是这么说的?”
沙燕眼神闪躲,“是这个意思。话,奴婢……没记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