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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彦大人吃不了,但是我们能吃不是吗?”
爱染给出的回答无懈可击,他明白五虎退的意思,审神者吃不了正常食物后,他们这样的做法,无异于是在提醒清彦两边之间的不同,是在往对方的心上扎刀。
可换个角度去看,越是计较着这些不同的地方,不就相当于用着更为直接的方式在提醒清彦,他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人了吗?
身边只有五虎退一个付丧神,爱染总算能把心里那憋了许久的郁气吐出。
他和萤丸专门讨论过这事,讨论的结果就是不要把审神者当成易碎品来看,态度不需要改变,一如既往就好。奈何本丸的大多数刀剑都是站在小心谨慎的位置上,不愿意主动踏出这么一步。
或者对他们而言,此时的任何变化,都有可能将清彦推得更远。
比起更远,还是维持现状更重要——看到其他的同伴抱着这样软弱无力的想法,爱染气得头疼,恨不得把他们每一个都拎到训练场上好好的揍上一顿,看能不能把他们那不知道什么时候灌进去的水给打出来。
朋友们,拿出你们当时干翻时政的勇气来啊。
战场上那以一敌百都不带怂的模样,换成如今的伏低做小,我都替你们觉得胃疼。
“那你不说的话,就红烧牛肉了。”
爱染给了五虎退选择的时间,在倒数完最后一秒后,他直接取出了自己喜欢的味道,淡定的将锅架起,等着水烧开后把面扔进去。
这宛如疾风骤雨一般的速度让五虎退根本反应不过来。
他还在想着万一清彦这时候回来要怎么解释,就觉得肩膀一阵巨痛,是爱染拍在了上面。
“听。”
他指了指清彦离去的方向,示意五虎退平稳心境后仔细倾听,“然后去感受。”
付丧神是和清彦签订过契约的,这么说是有些玄学的成分在里面,但有些时候,他们确实能够通过这份契约,察觉到清彦的真实心情。
“呼”,仿佛有一阵凉风吹过,五虎退那纷杂繁复的内心摹地平静了下来。
他闭上了双眼,最先感受到的是近处火堆燃烧时的轻微噼啪声,火苗舔舐着锅底,将热度传到了水里,很快就攒起了一层细密的水泡;感知向外延伸,附近没有了蚊虫,林中安静得不可思议。
可这么一来,远处的“哗啦”水声便明显了起来。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拨弄着水面,带起了大片的水花,激起了溪流里那些找好了安眠场所的水生动物,有鱼摇摆着鱼鳍,躲避着眼前的障碍物,最后却被一层看不清的网给裹住,提至了半空。
五虎退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那鱼张开嘴奋力呼吸的模样。
然后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啪”声闪过,被敲晕的鱼在空中被刮去了鳞片划开了肚子,剐去了无法食用的腮后,又被扔进一出清澈的水里洗净。
他有些难以置信的睁开了眼,看着爱染半天无法言语。
“鱼,那条鱼……”
“听清楚了吗?”
爱染答非所问,“清彦大人他其实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在意——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刚从时政逃出去时,也在寻找食物和住处上吃了不少的苦。”
那时的付丧神就像是此时的清彦,当衣食住行全部被别人包办了后,他们在无意识间就变成了生活中的废物,就连给同伴包扎伤口都得现学。
“但那个时候的我们,心中有着对于时政追杀的警惕和担忧,可更多的,是来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所感受到的好奇与畅快。”
“我们当时讨论的最多的是什么,你还能想起来吗?”
五虎退的眼神复杂,他的思绪被爱染的话带去了十多年之前——不是对于时政的仇恨,也不是对于伤口痛楚的抱怨。
他们是如此期待着未来,畅想着自由后能够做到的事;他们的心飞到了不可思议的高度,能够将整个世界都囊括进去。
“现在的清彦大人就是这样。”
爱染把锅从火上移开,分出了一半的面条倒进了碗里递给了五虎退,“所以……”
“所以什么?”五虎退下意识的追问。
“一会儿的烤鱼,你想吃什么味的。”
爱染认真的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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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彦正在试着捕鱼。
不管是藤原家的小院还是本丸都不曾缺了有鱼的池塘,前者的鱼在真朱从天而降后瞬间死亡,费了清彦不少的力,才全部都埋在了屋后的软土里;后者的鱼则是被喂得肥肥胖胖。
只要有人洒下一把食,这些胖鱼们就会你争我抢,制作出一副拍下来可以充作“转发这条锦鲤收获一年好运”的热闹图片。
但家养的鱼再怎么活泼,也比野生的鱼类少了几分灵动。
至少在本丸想要钓一条鱼,对清彦来说易如反掌,他甚至都怀疑是不是有付丧神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