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间哽住,几欲落泪……
聂飞昂被他的泪眼吓傻:
“你你你……我就轻轻推了你一下,绝对没有霸凌的意思哈!”
宁洲哭笑不得,使劲吸了吸鼻子,把泪意憋回去:“我知道。”
“那怎么一副快哭的模样?”聂飞昂眼神智慧,“少加练了一个中午而已,你们卷王界这么要强?”
宁洲摆了摆手:“我没事,你别猜了,准备训练吧……”
入口处一个球员跑进来,大声传信:
“教练组还没开完会,大家先自主热身!”
聂飞昂拍上额头:“早知道不着急了!宁洲,一起练打垫不?”
“好。”
他们俩找了块儿空地,聂飞昂抱来排球,朝宁洲的方向高高抛起。
宁洲深深吐出一口浊气,试图让心跳速度缓下来——
既然是二十岁的自己,那么这双手应该……
只见他双手张开,摆放成上手传球的姿势,平举于眉心。
在排球即将落在他手上的前一刻,十根手指骤然发力,像弹簧一样,把排球传了出去……
宁洲感受着健康的双手,整个人都激动得颤抖。
“哎!?”
聂飞昂跳起来,伸长手臂,却没能碰到宁洲传回的球。
那颗球弧度高平,有力地从上方飞过……
宁洲缩了缩脖子,有些心虚:
受伤前的手指,比他预料的更有劲。
“抱歉,我传猛了……”
聂飞昂气呼呼捡球:
“不对劲,谁家二传上手传能失误这么彻底?你今天绝对是对我有什么意见,不和你练了!”
他愤愤转身,背影决绝。
宁洲嘴角抽了抽,无奈耸肩,坐到场边休息区的长椅上。
他摸上自己的脸,果不其然,被重生的激动劲熏烫了……
刚才传球的手感太棒,真真切切,一秒把他拉到重生的现实中。
如果他没有记错,现在正处于大集训刚刚开始的第一周。
华国男排在二十年前,经历过黄金一代。
那支队伍开创了多种战术,连续两届闯入奥运会四强,铸造男排巅峰战绩。
辉煌时期昙花一现。
随着那批球员退役、欧洲男排兴起,华国男排水平下滑,世界排名从前五跌落到如今的二十名。
2020年,男排无缘奥运会,被媒体评为“实力最弱的一批”……
为了重整球队,华国排协索性解散了国家一队二队。
并且从国内联赛选出有潜力的球员,举办2021年大集训。
其中表现最好的,可以直接被选进国家队。
上一世,这次集训是宁洲进入国家队的契机,也是他当替补的开始……
那时他一心闯入国家队,集训期间扼杀自己所有空余时间,甚至经常熬夜自主训练。
仅仅1.78m的他,“卷”进了一队。
现在,他重活一世!
宁洲安详躺在长椅上,给后脑勺降温——
不卷了!
累出病来无人替,“摆”才是人生奥义!
奋斗进一队又如何,还不是苦了自己的身体?
没有伤病的身体是送给他最好的礼物,这一世就随缘打排球,图个乐呵算了……
受伤后的有心无力、站在替补区看场上队友比赛的不甘、默默退役后无人问津的孤独……
他再也不想体会这些感受了。
想通后,萦绕在宁洲心头的郁气消散。
从现在开始,“卷王”消失,咸鱼上线!
室内灯光正好晃在宁洲的眼睛上,他眯起眼睛,抬起手遮挡。
光束从指缝透过来,勾勒出手指的形状。
宁洲的目光不由自主定在自己的手指上,心生欢喜。
自从右手指骨断掉后,他的手上总是被绷带或胶布包裹。
赛前痛不欲生的时候,他不顾医生劝阻,打封闭上赛场,导致手指肿胀麻痹,肿到两只手的大小有明显差别……
“原来以前的手这么好看!”
宁洲用眼睛细细描摹双手,净白的手背皮肤下隐约可见淡青色纹路,手掌处有排球留下的薄茧。
最好看的莫过于修长十指,指甲被修得圆润,指节骨骼感比较强,蕴藏着常年练习传球的力量。
右手无名指内侧点缀了一颗黑色小痣。
宁洲看着那颗痣出神间,感觉到有人坐上长椅另一端……
看来聂飞昂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宁洲感到好笑,骄傲炫耀道:
“练完了?快看我的手,是不是特别漂亮?”
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