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让他即刻启程赶回京城。
穆湘煎了去热的药,端过去给村民服用。
有人还在朝着祠堂的方向忏悔,对于穆湘递过来的汤药熟视无睹。
穆湘道:“你们如此有心,神是会感受到的。现在先将药喝了罢。”
仍是无动于衷。穆湘看了眼一位母亲身边的孩子,又道:“天神降罚,难道会连同稚童一起么?小孩不似大人强健,更易受病侵袭,你难道要看着他这般痛苦么?你拖着这样虚弱的身子,又如何能照顾好他?”
良久,那母亲放下忏悔的手,表情有了些许松动,再看向自己的孩子,逐渐变得坚定起来。她拿起身旁的汤药一饮而尽,又接过穆湘手里的那碗药,仔细喂给了孩子。
那小孩问穆湘:“姐姐,你是天上派下来的神女吗?”
“姐姐不是。”
“可是你长得那么好看,又会救人,不就是神女吗?”
“因为姐姐是一名大夫呀。”
穆湘稍作了休息,又开始一处一处地观察村民的情况,此后每隔一段时间看一次。
第二日傍晚,穆彦终于带着药和人到了。他到时,穆湘正给病人施针。
穆彦请了两位大夫一同前来,一抵达便开始上手。穆湘一面施针,一面同他二位说明情况。
人手多了之后,事情变得愈发好办。穆彦让新来的一部分府兵接替了穆勇他们,让他们好好休息。另一部分生火做饭。
穆湘施针结束后,开始和那两位大夫一起配药。虽说都是疫病,但症状不尽相同,自然的,所服之药也不能如法炮制。穆湘跟着他们又将医书中关于治疫的篇章研究了一遍又一遍,加上对此次病情的了解,将所需的各类药材按斤按两地配出来。
每试验一次,他们就会根据效果增加或减少一味或几味药材,然后又继续试验,如此反复。
夜里,穆湘总要起来几次,密切关注村民的情况。她心中牵挂,时常睡不好。
穆彦劝她放宽心,如今病情正好好处发展,相信不出多久便都治愈了。
可穆湘还有耿耿于怀之事,其一就是村民所谓的“这些都是天神的惩罚”。还有,每夜都有人到那口枯井处,不知作何。
她这段时间将精力全部放到了疫病上,今时稍稍得空,终于又想起枯井一事。她去找穆彦,向他说明了此事。
“哥哥,我在想,枯井下会不会有什么秘密。村民对于枯井的态度,实在可疑。这二者,会不会有什么联系。”按理来说,如今被疫病折磨成这样,哪里还有闲情去管一口枯井。
“那我派人到底下打探清楚。”
“井下什么情况,我们完全不了解,贸然下去,怕是不妥。”
穆彦略作沉吟:“从村民身上寻找突破口罢。”
“嗯。”
晚上,穆湘与穆彦守在暗处,时时盯着枯井。月至中空,终于有人来了。穆湘认得那人,是当日第一个听她劝解喝下汤药的母亲。只见她走到井边,跪下来,嘴中不知念着什么。
穆湘让穆彦留在原地,自己则走过去,作寻物状。
那母亲看见穆湘,有些惊讶。
穆湘蹲下来,与她平视。
“我丢了件东西,寻了许久还未找到。白日里经过这儿,便来找找。您为何来这,是晚上睡不着么?”
那母亲局促道:“没……没,我只是……只是出来走走。”
“你似乎有烦心事,心中忧思过多,不利于你恢复身体。”她突然话锋一转,“啊,我想起来了,那东西好像掉进了井里,明日我叫人下去找找。”
“不!不行!”那母亲提高声调。
“为什么?”
“这、这井好久没用了,可能、可能不安全。”
“这不过是口枯井,有什么不安全,难道说,这底下有……”穆湘故意放缓语速,仔细去瞧那母亲的反应。果不其然,当她问到底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时,那母亲神色突变,似是惊恐万分。
这下,穆湘终于确定,枯井底处确实藏有什么。
“夜深了,您还是回屋休息罢。”
那母亲突然抓住穆湘的手,恳求道:“求求你们离开吧。你们已经破坏了天神的旨意,已经惹怒天神,我们只会受到更大的惩罚!”
“我是大夫,救死扶伤本就是我职能所在,哪里算得上破坏。若我此番是惹怒天神,那这天神又有何敬?况且,若是无错,何惧惩罚?你们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何如此害怕?”
那母亲看着穆湘的脸,怔愣了片刻,而后垂下头来,呢喃道:“是诅咒。”
“诅咒?”
“嗯。”她指着那口枯井,“这底下死了个女人,她跳下去之前,曾经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说:‘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
她说着,不禁颤抖了身子。
“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