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松领着陈劲一开始还在大路上走,随后钻入林间小路,渐渐行到人迹罕至的地方。岑松是个书生,体力不支,主动提出在路边休息一段时间,自己靠坐在树边呼呼喘气。
陈劲常年奔波,倒不觉得什么,还有闲心东走走西看看,没有像岑松一般劳累。他问岑松:“你就这身子骨,还出来到处跑作甚么,趁早回家,现在外头虽不像安史之乱时那样乱糟糟,也谈不上如何太平。”他说话时还叼着草棍,声音还是有点含糊。
岑松有点不服气,说:“怎么就不能出来走动了,当年太白先生大江南北哪里没有去过,没见过这么多景物,哪来这么好的文章。”
“你能和李白比吗,我听说他剑术不错,说明体格还是好的,有能耐你舞一个给我看看。”
岑松不吭气了,陈劲觉得有些可乐,也不想欺负他,接着说:“你身上都纹着李白的诗句,看样子真是喜欢他,很少有人这样。”
“实在是写得好啊,难道你不喜欢他的诗吗?”
“没说不喜欢,不过我更喜欢‘借问梅花何处落,风吹一夜满关山’这种。”
岑松撇了他一眼,说:“高适的诗也好,风格比起太白先生,稍容易学,我也带了他的诗集,收录的诗比市面上的全,回头送给你。”
“不便宜吧,诗集比其他的书都贵。”
“再抄一本就行,你帮我忙,一点谢礼不足为道。只是你不以舞文弄墨为生,为啥好端端想起来要学写诗?”
“就是很有意思,抓犯人的时候,拿笔在他家写上一首,到时候江湖上都知道有这么个捉刀人,不光刀使得好,还会写诗。那些泥腿子以后见到我,得把眼珠子抠出来。”
岑松在脑海中描绘了一下画面,顿觉有趣,说道:“如此就和太白先生有点相像,‘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不过你没有‘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这样也甚好,你是捉刀人又不是刺客,没必要不出头,确实很有意思。”
随后两人又聊了好一会,岑松热情地为陈松开课,大谈写诗的各种技巧,陈松虽然是个武人,倒也好学,两个人走一路说一路。
他们两人聊得开心,倒是苦了谢铃儿,传音比传画面更加消耗法力,加上近日都在赶路,身上有些乏累,时间稍长便觉得支持不住,想到既然没有多少危险,任由两个人自己去寻东西,将小鸟召回身边。
等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谢铃儿正吃着呢,就见岑松跌跌撞撞地从驿站大门跑进来,一边跑一边大喊:“有妖怪,那里有妖怪,那边真的有妖怪!”
驿站里面不少人白天见过他,有人问:“出什么事了,你不是和那个捉刀人去回龙潭取行李,怎么就你一个回来?”
岑松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艰难地说:“陈劲,他,他被妖怪抓走了。”
听到这里,不止谢铃儿侧目,二黄也看了过去。岑松接着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有个怪东西攻击我们,我看得真真切切,只有我们两个人到那里,剩下的不是妖怪是什么。”
只是旁人问再多,岑松也形容不出所以然,可能当时只顾着逃命,没有太留心周遭。他也不提行李的事情,到处求人回去救陈劲。驿站的人里,也有认识陈劲的,知道他有几分本事,见他都栽在回龙潭,一时也没有人再敢答应。
谢铃儿见突发了这样的事件,正有些懊悔白天没有让追踪的小鸟跟到底,想着不能见死不救,挺身而出说道:“我会些能收伏妖怪的道法,和你一起去救人!”
岑松虽然不认识她,见她打扮倒也信了,冲过来就差在她面前磕头,自己去旁边拿了个小斧头插在腰间,三个人走出驿站。
谢铃儿见四下无人,装模作样咳嗽了一声,对岑松说:“走过去实在太慢,我可以使一些法术,将我这仆从变成坐骑,这样快一点。”
听到她的话,二黄大大地翻了一个白眼给她,谢铃儿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二黄把脸撇到一边,不敢表态。
岑松倒是不怀疑什么,感激地说:“早就听闻江湖上能人异士众多,如此最好,我就怕陈兄等不及。”
谢铃儿伸出一只手,随意比划,还捏了个兰花指,好一会没什么动静。她又狠狠地瞪了二黄一眼,二黄才反应过来,变回原形。
乍一看到二黄的原形,岑松也是瞪大了眼睛,强行忍着不说话。谢铃儿知道与他想象中坐骑的模样差别有点大,碍于形势所迫,自己有求于人,不好意思在她面前表露得过于明显。
她故作高深地说:“我变作这样自有我的道理。”岑松附和地点头,说:“凡俗之人自然不懂道友的用心,不过我知道二郎神杨戬有哮天犬驱使,打猎人信奉的梅山教可以化犬为龙,可见犬属在修炼中常用……”
谢铃儿听他强行给自己编造理由,心里觉得好笑,二黄的狗眼又翻上去了,她揪了一把狗耳朵。
真到了骑行的时候,谢铃儿和岑松又有点犯难,男女授受不亲,二黄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