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发现了她的异样,楚雁珩忙扶着她坐下,关切地问道:“可是哪里不舒服?”
见她摇头不语,便又命人取来清水与干粮,递到她的唇边,怜爱地抚了抚她鬓边的长发:“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待会儿我再带你去镇上吃好吃的!”
然而对方越是温柔体贴,萧沁颜心中就越是内疚自责,她没敢去正视对方的眼睛,只垂着头小声道:“九皇子,其实,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楚雁珩先是一怔,旋即便将她揽入怀中,亲吻着她乌黑的长发喃喃道:“傻瓜,你是我的女人,是我未来的皇妃,我不对你好,那要对谁好?”
一听这话,萧沁颜憋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她将脸紧紧贴在对青年的胸前,泪水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又过一时,楚雁珩见这里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便交待疾风继续盯着,自己则带着萧沁颜提前离开。
俩人在镇上的一家酒楼吃过晚饭后,见时辰尚早,就又往万宝当铺赶去,打算将萧沁颜当出去的那只玉坠赎回。
到了那里,却见店铺的大门上插着一把大铁锁,问过附近的人,才知那薛掌柜在几日前带着一位姓徐的大娘当在这里的一只玉坠跑了,而这家当铺,也已经好几日没有开张了。
听到这个消息,萧沁颜顿时傻眼了,直觉告诉她,她那只玉坠怕是很难再找回来了。
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楚雁珩只得安慰道:“颜颜不必担心,我回去后立即派人去寻他,总能寻到的……”
“世界这么大,你们去哪里寻他?”萧沁颜轻轻叹了口气,忽又皱起眉头,“按理说,这么大的一间当铺,好东西应当不少,为何他单单要带走我的玉坠?”
楚雁珩也觉奇怪,心内隐隐觉得这事可能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这只玉坠原先是圣上赏给楚雁珩的生母虞贵妃的,接着又被虞贵妃转送给了肖长英的夫人韩氏,最后才落到了萧沁颜的手上,如若说萧沁颜与韩氏之间没有一丁点儿关系,那这玉坠如何会在她身上?
难道说,除了他之外,有人也怀疑萧沁颜就是肖长英那失踪的女儿肖安安?
肖安安可是早在十年前就已被朝廷宣判了死刑的人,倘若萧沁颜果真被查出是肖安安,那朝廷岂会善罢甘休?
想至此处,楚雁珩的背心不禁渗出一层薄薄的细汗来……
回去的路上,他犹豫再三,终还是忍不住问道:“颜颜,听说你到平京之前,一直住在西北的寒城,我一直很好奇寒城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你能不能与我讲讲?”
提到寒城这座生活了将近七年的北方小城,萧沁颜的神情很是复杂,沉默了半晌,才淡淡回道:“寒城风景秀丽,放眼望去,处处皆是碧草蓝天,不过,寒城的冬天却是很冷,深秋一过,草木枯黄,满目都是皑皑雪山,美则美,却未免显得苍凉了些……”
等她停住不说了,楚雁珩又问道:“你是从小在那儿长大吗?”
萧沁颜略怔了一下,方摇头道:“不是,我是在八岁那年才随父母一同到那里去。”
“那你的故乡是哪里,为何要去到那么偏远的地方?”
闻听此话,萧沁颜默默垂下眼帘,没有回答。
见她神色黯淡,半晌无语,楚雁珩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一颗心愈发寒了半截。
倘若说她只是普通的商户之女,那楚雁珩尚有信心求得盛平帝成全,可倘若她真是肖长英之女,那别说娶她为皇妃了,仅仅只是保住其性命,已绝非一件易事!
回到了地方馆驿,楚雁珩将萧沁颜安排在自己的隔壁房间休息,又陪着她坐了一会,待其熟睡后,才缓缓从屋内走出。
疾风已在屋外候了许久,见他出来,忙急急上前低声禀道:“九皇子,在那些被抓的管事里头,我们找到了一人……”
“何人?”
“周荣的贴身侍卫贺江!”
楚雁珩神色一凛,双眼微微眯起:“此人现在何处?”
“就在咱们馆驿!”
疾风说罢,便在前头带路,将楚雁珩领至最靠里的一间屋子前,抬手推门而入。
屋里头,点着一盏昏黄的煤油灯,一名二十岁左右的壮小伙盘腿坐于几案前,听到声响,只略略抬了下眼皮,并不起身见礼。
见他态度傲慢,疾风登时便冷下脸来:“贺江,见到九皇子为何不行礼?”
楚雁珩却不介意,他摆了摆手,示意疾风去门外候着,自己则缓缓走到其对面坐下,不紧不慢地开口道:“说说吧,你为何会在这里?”
贺江把脸一别,从鼻腔里哼出一声:“我没什么好说的,反正我已经落到九皇子的手上,说与不说最后都是个死!”
“看来,你也知道私自冶铁锻造兵器是死罪,可你既然知道私自冶铁锻造兵器是死罪,为何还要助纣为虐,”楚雁珩扫了他一眼,继续道,“你若有什么难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