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之时,尤其是大哥乔哲,更是对她有着藏不住的厌烦。
也不怪他,自己的脸生成这副模样......
乔君痴痴地摸着自己凹凸不平的左脸,忽地想到了什么,她支起身子,掀开帘帐,借着明亮的月光,可以看到窗台边小瓷缸里浮着的海棠花。
乔君没收到过礼物,所以,尽管送礼的那人今天吓了她一跳,她还是谨慎地找了个瓷缸,加了些水后把海棠放在里面。
她知道,没有根的鲜花便是有水也活不长。可是这花真的很美,对她来说更是一份罕见的礼物,所以她总想让这礼物活得再久一些。
远处传来打更的声音,乔君猛然想起明天要早起向她的新爹娘请安,便赶紧放下帐子,闭眼躺好。
不知今夜会否做熟悉的梦?
没一会儿,小姑娘的呼吸便平缓起来。她似乎梦到了什么,皱着眉头不安地翻了个身,眼角似乎有些许泪光闪烁。
另一边,周智远夫妇商量了一番,还是没把定亲的事情告诉他们儿子,只说是亲戚家姑娘在山庄住些时日。
沈娴将乔君的住所安排在西苑,与周延之所住的东苑隔着半个山庄遥遥相对。她对这门亲事始终不放心,也没想好怎么跟延之说他凭空多了个娘子。因此只能抱着两个孩子还小,走一步算一步的心思。
而乔君就这么在扶稷山庄住下了。
沈娴料着乔君家里有仇人,为防万一,该学些功夫傍身,便让她随山庄诸弟子习武。可惜这姑娘性子懦弱胆小,看人舞刀弄剑便要吓得抖三抖,因此于习武一途十分吃力。
偶然一天,沈娴无意中考问乔君的学问,才发现这姑娘一个大字也不会写,所能想到的寥寥几句诗词也不过是三四岁孩童开蒙时所学之句。
可真是文不成武不就。
沈娴大为头痛,顿时觉得这孩子跟延之的缘分是越来越薄。她最知道自己儿子,性子要好又要强,只怕是对这姑娘要有怨言了。
话虽如此,当下的延之并未表现出对乔君的厌恶之情。倒也不是因着二人交好,而是他早就忘了山庄里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乔君做啥啥不行,延之年纪小,但练武读书皆是有声有色。乔君在此人生地不熟,又因脸上有疤,常低着头常独来独往,延之却与山庄众弟子相好,眼里自然看不到乔君。
起初,偶尔走了个对面,他还会被乔君脸上的伤痕吓一跳,认出她来全凭她脸上那一大片紫红色的痕迹。只不过后时间长了,乔君脸上这点新鲜东西也变得没什么趣儿,延之也看惯了,反倒让乔君在他心中越发的面目模糊起来。
扶稷山庄本就以读书起家,沈娴自己也是能文能武,眼看乔君再过几年便要及笄,便又将她安排到山庄的书堂里读书。从此把个乔君每天忙得团团转,可这孩子天赋实在有限,力气是真出了,可无论习武还是读书,都挂在众弟子后面。
沈娴见状难免着急,便找周智远诉说儿媳身上种种令她担忧之处。可偏偏周智远全然不当回事,大手一挥只说年纪再大些便好了,把沈娴气得无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