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腾出手来与在下切磋一番。”
为首那人不知是喝醉酒了还是本就糊涂,站都站不稳,摇摇摆摆地也不忘说狠话:“杀、杀了你们......”
一边说着,他带着另外六七个人往前走,竟对周智远没有丝毫忌惮。
随着他们走近山庄门口点着的排排灯笼,汪若华看清了为首之人的相貌,惊呼道:“是那个混混!”
经他一提醒,唐显也想起来了:“这人不就是去年黄州官道上调戏良家女子的淫贼嘛!他叫什么来着,丰...丰什么?”
原来,为首那人就是当日在黄州官道上与齐暮雨一行人起了争端的丰人璜。只见他浑身脏污,脚步虚浮,竟然还胆大包天前来挑衅。
周延之上前向周智远拱手:“庄主,弟子自请出战捉拿这贼人。”
唐显和汪若华也上前自请出战,周智远挥了挥手:“他抓着个孩子,你们年轻,刀剑无眼,我来吧。”
话音未落,丰人璜那边几个人便一齐冲了上来。周智远一个翻身冲向他们,落地时剑已出鞘,一个回身破月式大开大合,径直把排在前面的几个人扫倒在地。
丰人璜一声怒吼,大叫道:“杀、杀!”
他口中如此说着,却并未迎战周智远,而是抓着手中小儿的双臂往两边撕扯,竟欲将其从中扯开!
“你疯了!”周智远怒喝道,径直将剑鞘丢向丰人璜。他臂力惊人,镶金嵌玉的剑鞘竟然一眨眼便正中丰人璜脸颊,借着冲力直接将他打出去好几尺远。丰人璜反应不及,向后跌落,手中的孩子被他丢了出去。
周智远喝道:“延之!”
周延之即刻明白,飞身而出,仗着身形轻盈,稳稳地接住了被抛出去的孩子,而周智远则提剑上前,将锋利的剑尖对准了地上的丰人璜。丰人璜带来的几个帮手虽打不过周智远,却仍手持武器将他团团围住。
唐显冷笑道:“几个喽啰也就配以多打少了,谁惯着你们?走,咱们也上!”
周智迁领头,他们这一代的亲传弟子纷纷手持武器下场。论人数,扶稷山庄只会更多,因此也将那几个人团团围住,只等周智远发话。
周智远以剑尖对准丰人璜的喉咙:“说,谁指使你来的。若老实说真话,我还可以饶你不死。”
丰人璜直愣愣地盯着周智远,目光混沌,脸上全无恐惧之色,低声喃喃自语:“杀...杀!”
周智远皱了皱眉头,察觉到不对劲,正想反手一剑刺中丰人璜的琵琶骨。
周智迁以为他要鱼死网破,急道:“小心!”
可丰人璜竟如同发疯的野兽一般嘶吼着主动撞上了周智远的剑尖。
饶是周智远见多识广,也未预料对方是此种反应,竟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将剑抽出。
奈何此时丰人璜的喉咙已撞了上来,剑尖深入其喉咙寸许,周智远如此拔剑,丰人璜喉头鲜血咕噜咕噜往外冒,其状令人不忍卒睹。
周智远低声道:“灭口了。”
周延之手中抱着哭闹不休的孩童,也反应过来,向自己的大师兄大师姐喊道:“抓住其他人,别让——”
话音未落,只见周围那六七个人纷纷举剑自刎,啥时间六七具尸体纷纷倒地,浓浓的血腥味混杂着初夏时节花朵的甜腻香气,令人作呕。
乔君也持剑护卫在庄主身侧,闻到怪味,不由自主地以手掩鼻。
周延之发现丰人璜虽倒在地上,似乎还有口气,便将小孩塞给乔君:“帮我抱着。”
乔君剑都拿不住了,只能扔到一旁,抱紧还在啜泣的小娃娃。只见周延之快步上前,在丰人璜面前蹲下来,凑到他耳边:“你想说什么?”
丰人璜嘴唇动了几下,却只能喘出几口气,再发不出声音。他脏兮兮的手指艰难地沾着自己的血,慢慢地在地上写下“迷示”二字后,猛地吐了好几口血,当场暴亡。
“迷示。”周延之读着这两个字,实际上根本不成句,边回头对周智远道:“禀告庄主,此人有遗言,看样子未曾写完。”
周智远点点头,长出一口气,眉头却依旧深锁:“先把这群人的尸体搬回庄中,以待探查。”
周延之这才走到乔君面前,从她手中接过幼童:“给我吧,好让这孩子的爹娘领回去。”
乔君不做声,松开手任由周延之将孩子抱走。
周延之见她神情不对,脸色发白,以为她吓到了。他单手抱着哼哼唧唧的小孩,另一只温热的手掌心贴了贴乔君冰冷的脸颊,轻声道:“今夜太乱了,赶紧回去喝点热汤,早点睡吧。”
乔君点点头,乖乖转身走向山庄,她脚步还算稳健,可心里却在翻江倒海。
此人死前反常的癫狂,就仿佛失去了心智之人。还有他留下的那两个字,会不会不是迷示,而是迷神?
子留,是你干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