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连氏的撕心裂肺,楚晋这个当爹的反倒是冷漠了许多,他旁边的人见他恍若未闻地啃着馒头,忍不住疑惑出声,“楚老哥,你儿子没了,你不伤心吗?”
楚晋动作一顿,苦笑一声,“昨晚那些歹徒都是穷凶极恶之人,得儿被抓走时,我就知晓他已是凶多吉少,死人是死了,可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
这番话略带哽咽,似极力压制着心中的痛,竟是把众人的狐疑给解了。
是啊,活着的人,还要继续,这一路上经历过生死离别的人也不少,便也能理解了。
为了能尽快上路,差役就和楚家人一同将楚得给挖了个坑,随便埋了。
这期间没有人看见连氏偷偷检查了下尸体的耳后,她的亲生儿子耳后有个黑痣,见这个尸体没有后,她才敢确认此尸体不是她的得儿,这也就证明得儿和表哥已经成功出逃。
楚得耳后有黑痣,不止是连氏知道,楚晋也知道,但是他并没有去确认,在他知道楚得是黄望的种的那一刻,他就对楚得的生死无感。
当然,死了自是最好。
楚悠然在队伍里淡淡地看着逐渐高起的坟头,往祁景温身旁挪了挪,“看见了没,连氏那演技,要是在我们那个世界,完全可以进军娱乐圈。”
她的声音压的很低,轻软的犹如小蚂蚁般咬着祁景温的耳膜,有些酥麻,祁景温耳根子微热,偏过了些头,细细想着楚悠然这句话好转移注意力。
根据演技这词,他猜想了下娱乐圈的意思,大概应是像戏班子这类的行生。
正看的津津有味,就听殷嗷开始吆喝赶路。
“埋好了,就快点给我上路,天黑之前必须赶到吾县。”
连氏还想演戏演到底,继续抱着木牌哭泣,结果就被差役几鞭子伺候过去。
因为她们楚家人耽误了不少时间,差役们自是心有不快,遂,这一路上,连氏和楚晋没少挨鞭子,就连楚雅琴也不可避免。
不知是众人的错觉,还是什么,他们总感觉经过昨晚的事情后,楚雅琴的那白莲感少了很多,木讷的像行走的僵尸。
终于在太阳西下时,流放队伍抵达了吾县,可看着城门外乌泱泱的一片人,众人呆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
“看样子应该是难民啊!”
队伍里有几个人议论着。
“头,看样子,这城中必定也是人员满患,我们该如何寻落脚之地?”
差役们的脸上都染上愁色。
殷嗷,“无妨,这吾县中有家客栈掌柜是我的旧识,我们直接上那去就行。”
城门外难民虽多,但并没有将路给堵住,刚要走到城门口时,有队人马从城中出来,就听身后的难民们高呼,“粥来了粥来了!”
看着突然挤上来的难民,差役们赶忙将犯人们紧紧看住,生怕有人落单逃跑。
这么一来,前有施粥队伍,后有难民,流放队伍便是进退两难,就这么卡在了城门。
洪灾难民大多都患有风寒,咳嗽声和打喷嚏的声音,以及那沙哑得如公鸭嗓般的声音,不绝于耳,楚悠然微微蹙起眉,这样下去,很容易就会被传染。
她撕下裙摆一块布当了个简易的口罩,然后给傻娘也做了个,之后让祁家人照做,祖母她们疑惑归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关键是这样的话,还能遮挡住难民们身上的异味。
“城门口可是发生了何事?”
施粥队为首的马车中,响起道男声,马车旁的小厮便道:“大人,前面的人身着差役服,还有很长的队伍,看样子因该是流放队伍,他们挡在了城门口。”
里头的人蹙了蹙眉,流放的人,那想必又是哪位前朝重臣遭了秧。
见施粥队伍半响不动,殷官差便抬步上前,打算谈谈,能否先给他们让个道,然,他人刚走到马车前,就被两个小厮给拦住。
殷官差拧眉,这两个小厮是没看见他身上的差服吗,竟然还拦他!
“不可无礼。”
就在殷官差要开口时,马车帘子掀开了,一个青年走出车厢。
殷官差直接拿出了自己的腰牌给青年看,“我等路过吾县要进去歇脚,劳烦公子先给我们让让路。”
见跟前的青年貌似只是一个公子哥,殷官差说话的声音便硬气了些。
“放肆,你竟然敢让……”
小厮神色一凌,当即就呵斥出声,但话说一半,被青年一记斜睨给止住了。
可是他阻止了小厮的话,却没成想城门口的难民们忍不住开口了,“你是几品啊,竟然让我们县丞大人给你让路!”
“该让路的是你们,是你们这些犯人!”
有人这么一说,难民们就开始对流放队伍的人指指点点。
“听说啊,流放的犯人可都是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才会被流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