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万分危急时刻,杨子胜忍着伤痛飞身而起,一掌将那滚木打偏了,然后拉着罗娇娇跃到了一棵树上。
丝毫不会武功,立在巨石上的长公主却要命丧滚木之中。
吓得脸色苍白、无助的长公主无奈地闭上了眼睛,一滴泪从眼角长长的睫毛下滑落腮旁。
千钧一发之际,离长公主最近的薄郎君却以极快的身法将长公主救出。他却被滚木击中头部,昏死过去。
“郎君!”
罗娇娇飞身下树,直奔薄郎君而去。
杨子胜也到了妻子的身边扶起了一脸不可置信神情的长公主。
“怎么可能?”
长公主望着倒卧在地,双目紧闭,脸色惨白的薄郎君喃喃自语。
“公主!驸马!山上有人故意放下滚木!陆侍卫已经带人取追了!”
杨子胜手下的一名侍卫前来禀报。
“轻点受伤人数!准备下山!”
杨子胜也没料到薄郎君会这么做!他抱起长公主看了一眼正在急声呼唤薄郎君的罗娇娇,然后带着他的人往山下走去。
红叶带着红绡派的女弟子们围拢过来。她们都觉得薄郎君肯定是活不成了。
“罗小娘!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我们快将他带回红绡派,让我的师傅看看他还有救没有?”
红叶理智地劝着罗娇娇。
罗娇娇听说自己的夫君还有希望,立刻抹了一把眼泪,与红绡派众姐妹一道将薄郎君小心翼翼地抬回去了。
红绡派的掌门肖姑也不过三十出头。她已知罗娇娇是她的心仪之人山晨的徒弟,因而用心去救薄郎君。
她请来了年逾古稀的药姑,用山上的珍贵药材吊住了薄郎君的一口真气,护住了他的心脉。
“他撞伤了头颅,只有先保住了命才成!日后颅内淤血如能散尽,人就能醒来了。”
药姑吩咐罗娇娇寸步不离地看着病人,一有情况立刻告知于她。
罗娇娇见薄郎君的呼吸趋于平稳,悬着的一颗心渐渐地放下了。
红叶一直陪在罗娇娇的身侧安慰着她。
罗娇娇伏在她的怀里默不作声地哭了起来。
“一切都会好的!”
红叶摸着罗娇娇的后背轻声道。
“他为什么那么傻!人家就是来要他的命。他却拼了命救她!”
罗娇娇越想越觉得委屈,眼泪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滚落脸颊,将红叶的前衣襟都湿透了。
“面对一个娇弱的女子就要丧生在滚木之下,换做是我也不会无动于衷的!”
红叶的话使得罗娇娇渐渐地释怀了。
她一直守在薄郎君的身边,陪他度过了危险期,然后等着他醒来。
药姑说薄郎君伤得太重了,也许三五年后会醒来,也许一辈子也醒不过来了。
罗娇娇听了又兀自伤心了一回,但她并没有放弃自己心爱的人。
她将果汁和稻米粥熬得很烂、很稀,然后用粗麻布包住滴到薄郎君的口中。
每隔一段时间,他就给薄郎君擦洗一回身子。她说他平日里特爱干净。
没事儿的时候,她便给他捏着胳膊腿儿,为他活动筋骨。
夜里,罗娇娇练功完毕,总是用自己的内力为薄郎君通经脉,活气血。
这一日,红叶从山外回来说太后病重;还说刘长因谋反被捉,后绝食而亡。
“夫君!您听到了吗?太后一定是听长公主和驸马回去说你死了才病倒的!您不是最在意她吗?快醒醒!”
不管罗娇娇用什么法子试图唤醒薄郎君,但他始终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冬去春来,花开花落,几经寒暑。
虽说山中无日月,可罗娇娇却觉得山里的一天好漫长。
三年后的一天,红叶抱着自己的孩子坐在罗娇娇的屋门前独自落泪。
罗娇娇洗衣回来恰巧看见,便问它为何伤心。
“孩子问我要父亲!”
红叶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抱起孩子站起来道。
“那你为什么不带她下山去看看李正呢?”
罗娇娇不解地问红叶。
“你可知秋师傅是怎么死的?”
红叶的面色瞬间冷了下来。
“你是说……”
罗娇娇的嘴唇哆嗦了一下,她手里的盆差点把握不住。
“就是他暗门的人所为!”
红叶咬住嘴唇,面露凄然之色。
“可这事与李正没关系吧!”
罗娇娇心下松了一口气。
“他是门主,却不肯杀了那主使之人!还拦着我下手,你说我怎么能让女儿与他相认!”
红叶的样子吓哭了自己的女儿。她这才缓和了脸色露出母爱般的神情哄着女儿。
“他也许有他的难处!”
罗娇娇不想红叶夫妻俩闹僵,虽劝道。
“你说得不错!”
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语调使得罗娇娇猛然扔了手里的木盆,提着裙摆冲进了房门。
“郎君!”
罗娇娇看到静静地坐在床上,脸颊消瘦,目光却闪亮生辉的薄郎君一眼不眨地望着她。她居然激动得呆立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