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这声音清朗朗的,倒是让人听得舒服。
宴客厅的所有人都望向了门口。
一身红衣的穆庆带着一抹刺眼的夏日光芒走进了宴客厅。
他的肤色略微棕黑,眼睛大而有神,目光炽烈奔放,浑身仿佛充满了无穷的活力。
穆郡守见了他的三儿子,脸上露出了笑意。他格外偏爱这个穆庆。不但没有责怪他来晚了,还让他坐在了自己身边的位置上。
“我娘怎么没来?”
穆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完全不顾忌在场还有宾客。
“她的身子不适!来!欢迎闽越驸马和您的朋友们!”
穆郡守重新端起了酒杯。
薄郎君等人倒也没有介意,一齐端起了酒杯给足了郡守面子。
“父亲!我听说他们是来给我提亲的!不过我只听闻男子去女方家里提亲,还从未有过女方主动来攀亲的!莫不是闽越公主出了什么状况?非得找个人嫁了不成?”
穆庆的话使得他的父亲感到头疼。他已经答应了这门亲事,可他的这个儿子自小被他宠坏了,凡事皆有自己的主意!他若不同意这门亲事可如何是好呢?
山晨与罗娇娇二人沉默了。他们没想到穆庆年纪轻轻就能猜到这桩婚事的由来。
“自古婚配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难不成穆三郎要做个忤逆父母的不孝之人么?”
薄郎君淡淡地来了一句。
“少拿世俗的条条框框来约束我!我可不吃这一套!”
穆庆冲薄郎君瞪起了眼珠子。
“不得无礼!”
穆郡守轻声呵斥。
“父亲!我与那月心郡主素未蒙面,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况且她若不是有了什么事儿,一个女儿家怎么可能主动来求娶?”
穆庆的话使得穆郡守看向了山晨。
山晨不善于说谎,因而只低头饮酒,并不回应。
“皇上的赐婚旨意这几日便到,我们只不过是提前来知会一声罢了!”
薄郎君的话让穆庆暗暗心惊。
自己面前的这些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能轻易让皇上给一个庶出的公主赐婚?闽越王和自己的父亲都没有这个本事!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呢?
“我不喜欢自己的人生被他人左右!父亲!儿子的身子有些不适!先告退了!”
穆庆起身施礼走人了。
“犬子任性!还望驸马海涵!”
穆郡守端起酒杯先干了。
山晨挺欣赏穆庆的性子,因而举杯干了。
宴席散后,薄郎君等人被安排在了郡守府的雅园之内。
罗娇娇问薄郎君他们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他身为官宦之家的子弟,其命运早就注定了。”
薄郎君深谙此道,因而并不担心此桩婚姻不成。
穆庆前去探望他的母亲。
穆夫人深知自己儿子的性子,因而没有出席宴会。她见穆庆来看望他,遂命人拿来他最喜欢吃的果品。
“母亲!我非得娶月心公主吗?”
穆庆眉头紧锁地望着他的母亲。
“莫非我儿有喜欢的女子?”
穆夫人探问道。
“那倒没有!”
“没有就好!你也长大了!许多事不用母亲多说你也明白的!”
穆夫人在心里叹了口气。
“我只是不甘心自己受他人左右!”
穆庆说出了心里话。
“你既生在郡守府,就注定了不能任性而为。”
穆夫人的话让穆庆感到从未有过的沮丧。
三天后,黄内侍拿着赐婚圣旨来到了郡守府。
薄郎君和罗娇娇不想暴露身份,所以他们并未露面。
穆郡守带着家人跪接圣旨。穆庆与月心公主的婚事也就此定了下来,只待择吉日迎娶月心公主。
山晨完成了闽越王后的托付,与薄郎君夫妇一起返回了闽越国。
闽越王和王后听闻事成,二人都很高兴。他们在宫中设宴款待驸马和薄郎君夫妇。
邱景山已经查明了薄郎君夫妇的身份,但他并未向闽越王禀明。
宴席散后,邱景山派人来请薄郎君夫妇去他的国师府做客。
薄郎君与罗娇娇乘坐马车到了国师府。邱景山亲自出门来迎。
“不知国师唤薄某夫妇来此是何意?”
薄郎君随邱景山进了府门后问道。
“邱景山拜见国舅爷和夫人!”
邱景山突然转身给薄郎君夫妇施礼。
“我们夫妇前来闽越是为驸马的成亲之事,只因夫人是山晨的徒儿。”
薄郎君简单地解释了一句。
“国舅爷请放心!邱景山并未将此事说出去!”
“那便好!我们也该回皇城了!”
此间事已了,薄郎君决定明日带着罗娇娇回皇城。
山晨听罗娇娇说他们明天要走,他的心里有些不痛快了。
“今晚陪师傅喝酒!”
“好!”
罗娇娇也舍不得离开师傅,但她深知师傅已经做了闽越的驸马,不再是江湖上的那个自由自在的山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