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武官下意识就要上前夺酒,没想到苏菁洛一个转身,让他扑了个空。
“张灵,切莫冒犯。”常将军先是瞳孔一缩,随后低声呵斥道。
寻常人看不出来,却瞒不过他的眼睛。没想到就连他也有所耳闻的苏府废物大小姐,居然有如此身手。
“苏菁洛,你干什么!”苏常仁的脸顿时黑了下来。这个逆女居然在赏花大会众目睽睽之下拿酒坛子,这是想干什么?
苏菁洛轻笑一声,随即撕开封盖在酒坛上的牛皮纸,一仰头,酒水顺酒坛而下,辛辣的气息充斥在喉咙当中,在场宾客见之无不退避三舍。
“粗鲁至极。”苏菁莲也不禁鄙夷道,随后转头望向邹氏。邹氏也是一脸错愕,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这…这也太狠了吧。常年镇守边关的几个武官都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口水,心中开始佩服起这个女子来。
“没想到在这些文人之中,一介女流居然也可以如此豪迈。”就冲这坛子酒,常将军便对苏菁洛有所改观。
“好酒!”苏菁洛东摇西晃,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好扶着旁边的亭柱,就此坐了下来。
珍珠也从园中一个隐蔽的小角落拿出苏菁洛想要的东西,就这么端在手里。
“诸位且看,这是什么?”苏菁洛眼神似又有些迷离,又有些暗藏杀气。
“一盆枯萎的植物罢了,诚如你所言,是秋菊。国公大人,贵千金醉成这样,还不扶她回去休息?”萧颐站了出来,眼神中充满了戏谑。
自从那次没有解决掉苏菁洛后,他与这个苏府废物的斗争屡屡碰壁,没想到今天她居然自个送上门来了,这个笑话岂能不看?
“孽女,居然还在赏花大会上耍酒疯,给我拿下!”苏常仁咬牙切齿,一甩袖,几个家丁从外面冲了进来。
“且慢,国公大人,在下觉得贵府千金此举必有其用意,还望暂缓三分。”常将军一拱手,有意无意的挡在了苏菁洛的前面。
“此女容她不得!”苏常仁顿觉脸面丢尽,只恨自己没早将苏菁洛赶出去。
“你,扶我起来!翡翠,取纸笔来!”没想到苏菁洛还真不客气,居然指定让常将军扶她。
“这也太过分了。”一些低级的官员和富商窃窃私语,而柳丞相之流虽无言论,但是轻蔑的眼神已经表明了他们的态度。
“别看这百花胜景,不过是凭借初春复苏之力博得争奇斗艳,一到酷暑严寒,这些娇弱的花朵皆零落为尘土。”苏菁洛此举,无异于将百官所作之诗词置于十分尴尬的境地。
“你——”刘主薄张口欲言,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你的意思是满朝文武富商聚在一起的赏花大会,都不如你手里的那盆枯萎的秋菊?”萧颐巴不得苏菁洛被百官所斥。
“磨墨。”苏菁洛挣扎着走了几步,提起笔来。
那一瞬间,苏菁洛的气势忽然一变如深谷幽凝。
“这是在蓄力么,应该不大可能吧。”尚书喃喃自语,他曾拜当朝书法家为师,此刻看出了几分端倪,却仍不敢置信。
“菁洛姐姐,墨磨好了。”翡翠端着墨,有些担忧的望着苏菁洛。
“小女子不才,在此献丑了。”苏菁洛本就发髻凌乱,此时也不顾其他,顺手打落了头上的发簪,执笔疾书起来。
只见其笔锋游走黑白,方才收敛起来的气势如同下山猛虎般倾泻在薄薄的一层纸上,遒劲而又狂傲的书法伴随着诗句一气呵成。
“待到秋来……”宾客也不由自主的凑了过去,开始诵读起来。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正是苏菁洛穿越之前所学的黄巢的诗。
笔尖那淡淡的杀气令人胆颤心惊,诵读至深者甚至情不自禁的后退几步。
“爽快!这才是诗首!”常将军及身后的一众武官虽然不懂词工,但是此诗却仿佛利刃所向披靡,让他有着极强的共鸣。
“后面是什么。”柳芸读完以后也被其意境所感染,向苏菁洛问道。
众宾客刚从这两句诗中挣脱出来,再看苏菁洛时,她已经睡着了。
“后面是什么呀。”那个叫张灵的武官不住的问道。
“没了……”苏菁洛似是梦呓了几句。
开玩笑,这可是反诗,前两句气势恢宏,有艳压群芳之彩,但是如果加上后两句,通篇都是造反之词了,写出来不被灭九族才怪,更何况这里也没有长安。
“怎么会没了?”柳丞相喃喃道,显然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来。
“该死,这小贱蹄子又压我一头,不过没有以后了。”苏菁莲嫉妒之心油然而生,恨不得计划早点实施。
“阿福,待会儿送她回去,大家尽兴的玩,国公府晚上也有好住处。”苏常仁吩咐道。
“你们两个留在这里,等着最终结果出来领奖品。”邹氏上前留住了翡翠和珍珠。
过了一会儿,苏菁洛自己醒来,拒绝了邹氏的管家阿福的搀扶,摇摇晃晃的向自个儿院子走去。
花园在国公府的一角,苏菁洛的院子在国公府的另一角,两者相距甚远,其中也有道路十分漆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