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小小年纪,口气倒是不小。你也不想想,就凭你这种娇滴滴的大小姐,也能安然无恙地在本大爷和烨辰手下逃脱?”谢锦瑟看她有趣得很。
“有毛病!”念无双毕竟才十六岁,对于眼前这个十分危险却又俊美非常的男子,本能告诉她,她要离他远一点才安全。
偏过头去不再看他,念无双盯着牢狱的墙壁,愤愤道:“你们最好赶紧处置了我,不然等我父亲和弟弟打进来,端了你们新北城,到时候你们就等着被凌迟而死吧!”
谢锦瑟佯装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看不出来,你这个小姑娘说话可真恶毒啊!”
念无双此刻已经镇定下来不少,双手抱胸,转过头来,双眸不避不让地对上谢锦瑟眼底的深沉:“呵,恶毒?比起你们,我才是班门弄斧!”
谢锦瑟心中觉得好笑,也觉得面前这个十六岁的小丫头好玩地紧。招手唤来远处一名站岗的狱卒,谢锦瑟朝紧锁着的牢门努努嘴,道:“把门打开。”
狱卒战战兢兢,也不敢问为什么,连头都不敢抬一下,慌忙找出来这间牢房对应的钥匙。
“咔哒”一声,牢门打开,念无双一脸警惕地缩到墙角处,双手紧握成拳,眼神看着一步一步靠近她的男人,眼中的戒备简直快要溢出来:“你你你你干什么?!”
干什么?
谢锦瑟冷哼一声,伸手拽住女孩雪白的皓腕,二话不说就将她带出了牢房。
——
在少帅府安置下来,傅南宵坐在床上,脑中一片空白。
刚才,靳烨辰揽住自己时,她感觉自己心跳都停了一拍。
如此亲密且保护欲极强的姿势,是傅南宵此前从未感受过的。
她从小就是被抛弃的那一个,自从六岁时母亲被父亲休掉之后,她和母亲被扫地出门,母女俩流浪街头,虽然傅南宵的母亲已经生过一个孩子,但风韵犹存,一张脸就算未施粉黛也有一番别样的凌乱美。
而六岁的傅南宵,虽然五官还未长开,也已经隐隐有了倾国倾城的架势。
长得漂亮可以当饭吃,傅南宵第一次真正认识到这句话,是在七岁。
那时,母亲找了一份勉强可以管温饱的工作,两人也能有钱住进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
但傅南宵某天捧着一推在街上捡回来可以卖钱的破烂回家时,一切都变了。
房间里属于母亲的东西都不见了,屋子里只孤零零地留下了装她自己东西的一个小箱子。
小小的傅南宵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到胳膊一脱力,带回来的一堆纸壳和报纸全部掉在了地上。
后来,她在桌子上找到了一张母亲留下来的纸条。
她不认字,寒冬的天,她拿着那张纸条跑遍了整条小巷,挨家挨户敲开门问:“您能给我读读纸条上写的是什么吗?我娘不见了,我想她。”
因为幼时生活条件并不好,傅南宵尽管长到了七岁,看起来也是小小一点,穿着不合体的母亲的破衣裳,衣摆拖在地上,身上披了一层雪,看上去像极了童话里拖着长长的裙摆的公主。
但傅南宵不是公主。
她从中午问到下午,从艳阳问到黄昏,只要看了纸条的人家全都满眼疼惜地看着她,然后转身从屋里取些吃食出来,塞进她冻得通红的小手里,摸摸她的头,温柔而残忍地笑着对她说:“孩子,拿着这些,回家吧。”
傅南宵不明白,这纸条上写了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不想告诉她。
手里的东西有点多,傅南宵到最后只能用衣服托着,但她不想把东西还回去。
不为别的,她只想着,这些东西,够她和娘亲吃好几天的了。
最后,她终于找到一户人家,那户人家有个十岁的姑娘,家里人送她去私塾念书,故而她能识得好些字。
傅南宵将从别人家那里得的一块糖塞进那姐姐手里,那姑娘这才看着那张纸,一字一句将上面的话念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