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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特是在一阵剧烈的震动中惊醒的。

他猛然睁开双眼,大脑在眩晕中空白一片,过了好一会儿思维才得以重新归位,眼前的景象终于映入眼中。

出乎意料,并不是想象中地动山摇的场景,眼前是一片金属的冷银色——目前他似乎正处于一座飞船的舱体内,飞船似乎陷入了紧急情况,墙角代表警戒的红光不停的闪动,令他心中一紧,哪怕知道处于梦中,仍有了紧迫感。

他从床上翻下来,靠近舱门,却发现门如同和这个空间合为一体,明明伸手就能触碰门锁,但意识却告诉他:「没用的,无论怎么做都没用。」

短暂的犹豫后,他试图寻找其他出去的方法时,这时,门却突然向侧边滑开,大开的舱门后,露出了一个黑发黑眼的清俊青年,在看见他时,露出了一瞬恍惚的表情,随后肉眼可见的警惕起来。

“你是谁?”青年声音紧绷,问道。

塞特对现状一头雾水,不敢轻举妄动,他凝神注意着青年的动作,一边不动声色的观察房间的情况。

房间不大,除了符合早期科幻题材作品想象的装修风格以外,就是一个普通的,足以供单人生活的居室,在靠门的一侧有额外的独卫,从塞特的位置,刚好能够望见正对的一扇镜子。

本是晃眼一过,塞特却突的一顿,猛的转回视线,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他的右耳边……多了一样东西。

似乎是一片形似叶片的耳机,但它悬浮着贴在耳边,若不是从镜中窥见,否则根本感受不到它的存在,这又令他拿不准自己的判断。

“嗡——”

空气中传来一阵奇异的嗡鸣,随后是类似悬崖落下碎石的窸窣声,塞特几乎在第一时间就下意识的想拔出剑来,但,此时,脑海中却突然闪过一个“想法”,生生遏制了他的动作:「他是我的同伴,名叫……」

正在空中逐渐示现轮廓的透明墙壁也停止了构筑,黑发青年动作一顿,挥了下手,由看不见的物质构筑的牢笼悄然撤去。

塞特放开剑柄,腰间长剑化作碎光散去,他定定的和青年对视少许时间,随后平静的开口道:“瓦赫兰……发生了什么?”

黑发青年——瓦赫兰看了他一眼,似乎在疑惑他表现的怪异,但考虑到情况的紧急,塞特表现得紧绷一些也算情理之中,便没有深究,只是解释道:“飞船的能源将要耗尽,准备一下,我们要在最近的星球迫降。”

“嗯。”

塞特应声,跟在转身离开的瓦赫兰身后前往驾驶室,驾驶室巨大的视窗外,漆黑如绸的宇宙上散着碎钻一般的群星,其中最为显眼的即为那颗离得最近的巨大行星——一颗沙黄色的星球,其上分布着星罗棋布的水域与绿洲。

瓦赫兰坐上驾驶座,拉下安全带,塞特走到副驾驶位,也坐了下来,奇特的是,他的动作熟练到像是成了肌肉记忆,这种感觉甚至令他觉得自己的灵魂与□□割裂开来。

“阿纳希塔,分析。”

“好的,筑城者阁下,”一道机械的女声从驾驶位中间的悬浮屏传出,即使电流声模糊了音色,但塞特仍感觉到一丝熟悉,“目前装载能源余量仅可供克萨塔号航行27个系统时,正在检测附近可供降落的星球……锁定,识别为未知行星,存在文明的可能性为97%,已为你计算最佳迫降方案,生还率为34%,请求,是否立即执行?”

瓦赫兰和塞特对视一眼,若无所作为,生还率将是零,那么,就只有一个选择:

“立即执行!”

“收到,系统正在执行。”

飞船人工智能冰冷的声音在说完这段话后陷入了沉寂,只剩下悬浮窗上各项数据的浮动。两名人类之间却也毫无交流,塞特是知道他和瓦赫兰根本不是同伴,而瓦赫兰……他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阿纳希塔。”

瓦赫兰突然出声呼唤道。

“筑城者阁下,我在。”

塞特眉头一挑——电流声消失了,人工智能的声音变得……温柔缱绻,平静而又抚慰人心,在因向下极速坠落而剧烈震动的驾驶舱内,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声音。

然而,瓦赫兰又不说话了,飞船内的氧气已不足以供给正常呼吸,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伸手拽下从头顶垂吊下来的呼吸面具,盖在脸上。

“迫降倒计时开始,270s,迫降坐标「2365,5218」,未知行星,请您做好冲撞准备。”

塞特感觉到了耳鸣,视窗外愈发接近的黄色土地给予了他巨大的心理压力,一阵莫名而来的恐惧抓住了他的神经,全身的血液如天洪倒灌一般涌入心脏,窒息感如死神一般扼住了他的咽喉。

脑海中闪过了一段记忆,只是短暂的一瞬,但在那一瞬间,却如同迎面撞上了死亡。

“迫降倒计时,180s。”

“筑城者阁下。”

在这生死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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