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若是某人,便会老实配合曹侯的计划,若情节不重尚有全身而退的机会。”
“倘或无自知之明,还想在曹侯眼前弄些阴谋,恐怕家小也难保全!”
他倒不是放下了对曹斌的怨念,只是事已至此,他也想尽快把扬州侯一党尽快定罪。
虽然曹斌坑了他,但在大局上来说,他倒是有点认可对方的谋划。
听到这话,黄御史有点不自然道:
“韩大人这是何意?”
此时展昭也反应过来,哪里不明白这黄御史想把自己当刀使?于是冷冷看了眼黄御史,轻哼一声,不再理他。
他觉得自己还是干好本职工作就好,除了包大人,这些当官的坏心眼太多。
不过,在知道曹斌大概的目的后,他心里的不爽也尽数消失……
在淮东盐务逐渐走上正轨的时候,京城里的争斗却早已成汹汹之势。
入夜后,大宋皇城虽已落锁,但潘仁美、贺剑章二人却还在福宁殿中与潘太后商议大事。
此时,参知政事贺剑章正在劝说:
“太后娘娘,不能再拖了,必须要动兵了。”
“王延龄乃托孤之臣,有先帝遗诏护身,权势太盛,只凭朝议很难压制此人。”
“据臣所知,忠靖侯已将淮东盐务大致理清,快则一月就能回京,到时又是一个三方制衡之态,再难大动作。”
“机不可失啊!”
潘太后犹豫一下,轻启朱唇问道:
“总要有个缘由吧,本宫以何罪名问罪王延龄,又去哪里寻找罪证?群臣怕是不服。”
贺剑章连忙道:
“莫须有,太后是君,王延龄是臣,再有潘太师手中兵马,何须顾虑太多?”
“拿下此人后,随便安插罪名就是了,谁敢不服?”
潘仁美闻言,也点了点头,抚须笑道:
“此言正是老夫本意,王延龄只以为我等坐视曹斌出京,乃是为了插手银行。”
“却不知,老夫真正的目的却是他这个首相……”
说完,他又意犹未尽道:
“我原意是捧杀王延龄长子,寻其破绽,大概能名正言顺地拿下王延龄。”
“之后再趁曹斌离京,灭其爪牙,到时或幽或杀,这朝堂之上,还有何人能与你我父女相争?”
“未曾想曹斌这小子的确有些能为,竟这么快就能厘清淮东盐务,逼得老夫不得提前动手。”
听到这话,潘太后有些不悦道:
“父亲可从未说过要对付曹斌,女儿还要用他辅佐我儿,怎能如此处置?”
“以淮东盐务为例,这件关系朝廷半数岁入的难题,朝臣尽皆避之不及,连父亲都不敢接手,为女儿解忧。”
“若非曹斌处置妥当,还不知要损失多少财赋。”
潘仁美尴尬得笑了两声,连忙摇头劝道:
“娘娘不要犯糊涂,王延龄虽然势大压人,但曹斌才更加危险。”
“王延龄声望虽高,但手中并无刀兵,若事急势危,只需一道圣旨一队兵丁,就可将他拿下。”
“曹斌却有不同,他在军中颇有威望,稍有疏忽,就是颠倒乾坤之祸,何况曹斌如此年轻,需知人心难测。”
听到这话,贺剑章眼睛顿时一亮,有些期待得看向潘太后。
她却犹豫了一下,重重说道:
“剪其羽翼则可,幽、杀则不可!”
贺剑章闻言,失望之色溢于言表,潘仁美也叹了口气道:
“曹斌武力超群,军威无人能匹,娘娘必有后悔的一天。”
潘太后不悦道:
“难道父亲要让本宫学那战国时的赵王迁?自毁贤臣大将,然后被辽人掳去敌国?”
潘仁美却不以为然:
“外敌易和,内强难制。”
“辽人贪婪又如何?给他们就是,大宋再烂也是娘娘的大宋。”
“内贼则不然……”
潘太后却不想再听,摆手道:
“太师不要再说了,就按本宫说得做,先把王延龄这老东西逐出朝堂……”
潘仁美见状,也只能点头答应,贺剑章正要随他出殿,却突然听潘太后冷冷问道:
“贺剑章,你刻意结交皇城司将校,将龚良臣送入皇城司,掌管后宫东侧门宫禁,想谋何事?”
贺剑章闻言,吓得一哆嗦,还以为自己与龚良臣的密谋败露了,正要求饶,却听潘太后狠厉道:
“若再敢自作主张,你就去琼州呆一辈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