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深的手受伤了,我只好待在家里照顾他,说是照顾也算不上,就是做做饭,帮他洗洗澡罢了,其他时间他爱干嘛干嘛,我则待在书房工作。
这天,我刚帮他洗完澡,就接到了顾南辞的电话,他让我别忘记明天的生日宴,还问了我一句今天为什么没来公司。
我说我弟手受伤了,我要在家照顾他。
他听了之后大吃一惊,声音都高了几个分贝:“不是你弟又不是三岁小孩,伤得多严重你要在家照顾他?”
他的声音很有穿透力,我的耳膜都快被他刺破了。我将手机拿得远远的,淡淡开口:“他手上划了一条很长的口子,洗澡吃饭都不方便。”
“你还帮他洗澡?!”顾南辞的声音更大了,我都能想象他此刻的表情有多夸张,估计嘴都合不拢了。
我二话不说就把电话挂掉,亲兄弟帮忙洗洗澡怎么了?更何况我和他还是同一个人,也不知道顾南辞为什么要这么大惊小怪。
他像个狗一样乱叫,我的耳膜不被他震破,他自己的嗓子都得完。
顾南辞又打我的电话,我毫不犹豫的挂掉。
他继续打,我继续挂。
我一连挂了他八个电话,他才没打过来了。
与此同时,我的卧室门被叩响了,我躺在沙发上,看着那扇门说:“进来,门没锁。”
许清深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宽松的灰色睡衣,领口开了两个扣子,露出小片紧实的肌肉,显得他锁骨上的那颗黑痣分外性感。
我突然觉得口渴,移开视线去倒水喝,冰凉的饮水滑入我的喉咙,带来一阵清爽。我将一杯水尽数喝下,可能是喝得太快,几滴水从我的嘴边溢出,沿着我的喉结往下滑。
我放下水杯,舔了舔唇,看到他耳根有些红,皱眉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许清深捏着耳骨,神情有些不自然:“刚刚谁跟你打电话,这么大声?”
“你听到了?”
这座公寓的隔音效果这么差吗?
许清深点点头,试探着问:“之前和你喝酒的那位?”
我重新在柔软的沙发上坐下来,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嗯,明天他妹妹生日,让我去参加。”
许清深静默片刻,低声说道:“为什么要让你去?你认识他妹妹?”
我摇了摇头:“不认识,他妹妹的生日宴应该很隆重,有很多大家族会来参加,他说帮我介绍介绍,如果能谈上几个合作也好。”
许清深脸色渐渐凝重起来,他的眉头紧锁,眼神冷冽,流露出明显的不悦和不满,似乎有什么事情令他非常不满意。
我怔住了:“怎么了?”
他深吸一口气,冷冷地说:“那个人为什么要平白无故的帮你?你小心被他骗了。”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可相处了两年,他都没对我做什么。顾南辞家大业大,不至于盯上我的公司,更何况他还帮了我公司很多事情。
我让他别操心,我自己能把握好分寸。
他却像被我这句话激怒了一般,双手紧握成拳,眼里好像有熊熊烈火。他舔了舔后槽牙,似乎在极力压下心中的那团火,沉声道:“你能把握分寸?你要是能把握分寸就不会深更半夜去陪他喝酒!你他妈被人下药了都不会知道!”
我被他说得一愣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瞬间怒气上涌,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他妈说什么屁话?我被谁下药?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我他妈是真服了,我辛辛苦苦做这么多不都是为了他,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我以为我们本该意念相通,我以为我们本该生死相依,可是他却不能理解我为他做的一切。
两年前我遇见他,他让我带他回家。他会听从我的一切安排,我们之间没有秘密,无话不谈。
他从没对我发过脾气,我也从没对他动过怒,我们互相都很清楚。
我是未来的他,他是过去的我。
可是在他突然改变主意回国后,好像一切都变了,我逐渐摸不透他的想法。他不再像过去的我,他获得了重生,成为了一个新的个体。
我很怕这种感觉,我深信我们就是同一个人,我们拥有彼此的记忆,共享彼此的情绪,我们本该如此。
我不接受他拥有新的灵魂,他应该完全接受、甚至占有我的灵魂。我要他理解我,也要我理解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我不想骂他的,可是他说话太难听了。
我对上他乌黑的眼睛,他的眼眶好像红了,刚刚那个阴沉的人好像是我的错觉,他现在就像一只受伤的小白兔。
我心中的怒气一消而散,现在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是不是应该安慰他?
我略微迟疑的张了张嘴:“你……”
半个音节还没发出来,许清深就泪眼婆娑地看着我,一边擦着